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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牆都是許鳴野的畫像。他意氣風發的、他憂郁低眉的、他慵懶淺笑的。
每一幅都被精心裝裱,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喜歡嗎?”方月甯溫柔地撫着他的臉,“以後每年生日,我都送你最特别的禮物。”
許鳴野耳尖微紅,嗓音低沉含笑,“月甯,你對我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
說完,他微微低頭,在方月甯唇上落下一吻。
兩人很快吻得難舍難分。
我冷笑着敲了敲門框,兩人慌亂分開。
方月甯皺眉,“你怎麼來了?”
“我自己的産業,需要向你報備?”我胸口發悶。前世我就是在這裡,親手把家族産業交給了這個女人。
方月甯嘴角勾起譏诮的笑,“這麼大火氣幹什麼?”
她嗤笑一聲,“顧铮,你從小到大不都是跟在我身後?現在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
“别裝了。”她語氣輕蔑,“你那麼愛我,怎麼可能真的舍得放手?”
“保安!”我聲音冰冷,“把這些垃圾,連人帶畫,都給我扔出去!”
“不要扔!這些都是月甯送給我的!”許鳴野突然沖過來抓住我的手,卻在碰到我的瞬間自己摔向茶幾。玻璃碎片劃破他的小腿,鮮血直流。
“顧铮!”方月甯暴怒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撞上金屬畫架,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我卻感覺不到疼。
方月甯抄起顔料桶朝我潑來,“顧铮!你瘋了嗎!”
她扶着許鳴野大步離開。
我跪坐在滿地狼藉中,突然想起什麼,“媽媽的那幅《春山圖》呢?”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指向角落。那幅媽媽生前留下的畫作,此刻被紅色顔料污染得面目全非。
“媽媽......”我抱着畫作喃喃自語,眼淚混着鮮血滴在畫布上。
“嗒、嗒……”
輪椅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擡頭,看見一個身影坐在光影交界處。銀質面具泛着冷光,卻遮不住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是慕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