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垂問:「太子與宋成有何私仇?」
貴妃用帕子摁了摁眼角,眸光陰冷:「揭發陸侯叛國的是臣妾的父親,太子與陸侯一向親厚,之前為給陸侯求情,上書陳表、聯合群臣跪谏……太子為陸侯幾番奔走,這些陛下您都是知道的。陸侯身死,太子心中不滿,便對臣妾的親侄兒下手!」
貴妃痛哭:「陛下!宋成縱然人微言輕,可太子殿下這樣草菅人命,又是什麼道理!」
天子沉了臉。
下旨處理陸侯的人是他,太子的不滿,究竟是對着宋丞相,還是他?
天子愈發覺得這個兒子礙眼。
但宋成屍首已被老虎啃得七零八落,沒有證據,僅憑貴妃一言并不能給太子定罪。
這件事最終以太子被罰去江南查私鹽案結束。
我坐在屋頂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整場戲,沉思着往回走。
剛到家門口,隔壁大門打開了一條縫,大娘在裡面對着我擠眉弄眼。
「夭壽了!丫頭诶,你買來那個男人不安分喲!」
她瞧見陸世安今日去了京中最大的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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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義憤填膺,大娘痛心疾首。
「我就說,這種官府放出來的罪奴,能有什麼好東西!你看,這才安分幾天,就閑不住往花樓跑了,他如今還吃你的住你的呢!」
見我臉上還帶着笑,大娘嘴角一拉:「怎麼,你不信我啊?」
我搖頭:「不是,隻是他去花樓是去尋人,這事其實怪我。」
我在大娘不解的目光中轉身回家。
陸世安正在廚房,鍋裡的油已經冒了熱氣,他卻還怔怔然。
我歎了口氣,上前接過鏟子,麻利地下菜翻炒。
「隔壁大娘說,今日看到你去花樓了。」
陸世安有一瞬間的慌亂,随即是更深的絕望:「阿蘿,我今日是去尋明熙……可是,她不見了。」
我沉靜颔首:「明熙前腳被送進花樓,後腳我就把她接出來了。
「官妓不能贖買,我施法迷惑了衆人,才将她帶出來,但她如今不适合抛頭露面,我便把她藏起來了。」
我看向他,如今他走路還有些微跛:「本想等你好了再告訴你,但你這樣心急,不如先去見見明熙,也好讓你安心。」
陸明熙的藏身之所在京郊外的一處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