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淨遠披外套的動作一頓,寬厚有力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
下一個動作卻是把我的手輕輕拉開。
「抱歉,江籬,我吵醒你了。思雨那邊需要我過去一趟,你接着睡吧。」
我在黑暗中露出無奈的苦笑。
「陸淨遠,你隻是為吵醒我而感到抱歉嗎?」
「抛下懷孕的妻子,初戀情人一個電話就能讓你三更半夜不顧一切去找她,你難道沒有其他話要對我說嗎?到底誰才是你的枕邊人!」
陸淨遠薄唇微動,「阿籬,思雨她……」
内心深處的不安全感和患得患失,快要将我淹沒了。
我費力從床上爬起來抱住陸淨遠勁瘦的腰,宛如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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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遠,你别走行嗎,别丢下我好不好?就當是為了孩子。」
我拉住他的手,放在高高鼓起的孕肚上,姿态卑微祈求着自己的丈夫心軟垂憐。
陸淨遠眼神微微閃爍,最終摸了摸我的肚子。
「阿籬,我會回來的,你在家等我。」
陸淨遠說罷留給我一個揚長而去的背影,他一步都沒有回頭。
我脫力般跌坐在床榻邊,揪住胸口的衣服淚眼蒙眬。
陸淨遠,或許你會回來,可我不想再等你了。
從中學到大學到如今,我追随着他的背影走過了多少個春秋?
為他拼過命、為他流過血、為他等在原地,也為他孕育骨肉……
到頭來卻還是留不住陸淨遠,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些年我做得夠多了,不願再自欺欺人下去。
光感動自己有什麼用?陸淨遠滿不在乎。
我振作起來收拾行李箱,内心突然變得無悲無喜。
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能,像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防護罩,将外界與我隔絕了。
之前去醫院時,我聽說全國正準備評選傑出青年醫生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