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執間,藥鋪走出來一個少年:「母親?」
我擡眼看去,那少年竟是麟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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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哥兒幾步走到我身邊:「您怎麼會在這兒?」
「先把人放了。」
麟哥兒不明所以,卻還是擺了擺手讓官差放人。
「且慢!」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官差齊齊跪拜行禮。
這樣大的排場,不是昨日才到此地的陸特使,又能是誰?
他緩緩走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身側站着宋姨娘,不,如今該稱呼陸夫人了。
「你怎麼在這兒?」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手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麼。
我看向陸植安,自我離府到如今也有大半年了,他清瘦了不少。
不過,音容相貌與我初見他時并無太多分别。
無論過去多久,我依舊記得那年初春,他站在院中的柳樹下與我父親說話的樣子,風姿迢迢,溫潤如玉。
父親說,那便是與我定下娃娃親的人。
陸植安的父親被先帝貶谪,客死他鄉,陸家沒落。
我父親一生正直絕不會因此悔婚的,而我,又對陸植安一見傾心。
嫁過去之後,我和陸植安也有一段恩愛時光,這才有了麟哥兒。
可就在我懷上麟哥兒不久,陸植安的母親便以我不方便伺候夫君為由,逼着陸植安納宋蓮兒為妾。
陸植安百般不願,還因此被罰跪在宗祠一天一夜。
我心疼他,自作主張替他将人接到了府中。
後來我才知道,這原是他們母子的計謀罷了。
宋蓮兒與他青梅竹馬,隻是家世不好,對他的仕途沒有助力,這才娶了我。
偏偏,我剛懷上麟哥兒不到五個月,我父親因為直言勸谏被先帝訓斥,回到府中不久便氣急攻心撒手人寰了。
我母親身子不好,隻生了我一個女兒。
盡管祖母幾次三番想讓我父親納妾,都被我父親回絕,最後為了斷了長輩的念想,不惜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