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困獸一般發問:「我怎麼辦!?」
這回徹底把我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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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噤了聲,和陸淮州目光相接。
良久,陸淮州冷靜了一點,眉間有些懊悔,别過頭去:「抱歉,吓到你了。」
我輕聲問:「喜歡?」
陸淮州語氣有些頹唐和絕望:「不然呢?」
「是喜歡,還是責任?」我問。
陸淮州坐得離我有些遠,隔了大半米距離。
陸淮州一時不言語,我挪了挪,坐得離他近一些,等他的答案。
他聲音有點沙啞:「是責任,也是喜歡。」
「那林靈呢?是喜歡嗎,還是愛?」
陸淮州很快反駁:「不是。我分的清什麼是現在,什麼是過去。我,我的現在是你。」
他好像早意識到我要對他進行殘忍決斷,自顧自絮絮講:「我曾經确實很愛林靈,愛到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但我或許的确不夠堅定,我已經變心了,對于林靈,我更多是愧疚。
「我曾經告訴她會不顧一切和她在一起,我食言了。我讓她受了情傷,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她。
「你昨天問我,如果你孑然一身,我還會不會選你。我,我不想騙你,如果是六年前的我,大概是不會的。但如果是現在的我,我肯定會選你。」
合适不一定等于愛,但日積月累的陪伴卻讓喜歡深入骨髓。
陸淮州記得自己尚未和我結婚的之前很多年,和家裡關系一直很僵。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生活隻有工作。
直到和我在一起,他好像才慢慢和父母關系緩和,變得能在一張餐桌上吃飯,變得如同年少時那樣其樂融融。
起初和我結婚,的确是對自己的報複。
但和我相處的每分每秒,都讓他覺得輕松契合,後來公寓于他而言,就真的成了家,而他的生命也重新鮮活起來。
當然是愛的,雖然難以言說是因何而愛,何時而愛,但确實是愛的。
發覺自己愛上我後,他愈發不敢讓我知曉自己心意,生怕我這種以家族利益為先的人,會不喜歡他這種藏匿情愫的人。
但今時今日,我竟然告訴他,我要去追求和别人的感情,這怎麼讓他能接受?
「隻是愧疚而已嗎?淮州,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我也怕你,會後悔。」我問道,「那一夜你驅車去國道找她,開那樣快的車,僅僅隻是因為愧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