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應了那句老話,淹死的都是會水的,等到高懷義找來人的時候,那姑娘早沒了氣兒。姑娘父母覺得是高懷義害死他們女兒,找到高懷義要五萬賠償。
五萬塊,是高懷德父母僅有的積蓄,還是準備留給高懷德和陳一諾結婚用的錢。雖然兩個老人咬死錢不會給高懷義一分,可看着高懷義把家裡鬧的翻天覆地,兩個老人成宿睡不着覺,陳一諾于是主動提出,把錢給高懷義還債去吧。
經過這件事,陳一諾對高懷義已經十分不喜了,她本以為高懷義拿到錢會老實幾天,誰知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陳一諾的身上。
夜裡陳一諾吃完晚飯,獨自坐在院子裡乘涼,隻一盞昏暗的電燈陪着他,這時候「高懷德」出來了,捏捏她的耳朵,摸摸她的臉。陳一諾也不反抗,任由他動作,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問:「那事兒你們談的怎麼樣了?」
他也不回答,低着頭就要親,被人猛地揪開,一把摔在了地上。陳一諾這時才發現,剛剛捏她耳朵摸她臉的人,是高懷義。
她此刻羞愧得無地自容,從屋裡出來的高懷德緊緊把陳一諾護在後邊,少見的氣紅了臉,和摔在地上的高懷義直接打了起來。
高懷義到底是多年賣勞力的,體質比常年讀書的高懷德要好上不少,很快就把高懷德壓在地上掄了好幾拳,還一腳踩在他的腳踝上。
高懷德悶哼出聲,依舊十分硬氣,趁高懷義不注意,一招擒拿把他按在了地上,同樣毫不留情的在他肚子上踹了好幾腳,一邊踹一邊罵:「你嫂子都碰,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陳一諾在一旁氣到不住地抖,恨不得咬下高懷義一塊肉來。
憑心而論,高懷德和高懷義兩兄弟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尤其高懷義刻意穿着高懷德的外套,她根本區分不開兩人。
甚至兩位老人提着掃帚出來的時候,看見高懷德把穿着高懷德外套的高懷義按在地上打,一時間也是棍子掃把齊齊往高懷德頭上落去,還是陳一諾攔住了兩個老人。
搞清楚事情原委,兩位老人既愧疚又憤怒,氣急了直接把高懷義趕出了家門,他在這農村裡野了十幾年,就是光着身子出去也凍不死在外邊。
高懷義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臨出門還一臉陰鸷的盯着陳一諾。
高懷德本想立刻帶陳一諾離開,奈何農村夜裡連輛車都沒有,隻得再熬一晚上。
半夜裡陳一諾睡的迷迷糊糊要去解手,農村的茅廁都在院子裡,她本想叫醒高懷德陪她一起去,想起高懷德腳上的傷,又作罷了。
她找不到燈繩,隻好拿着手機照明,結果剛到茅廁口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往外拖,那男人還在她耳邊淫笑,「你老公可是把你賣給我們還錢了!」
幸虧陳一諾學過一些防狼術,拿着手機往男人腿根兒狠狠一砸,那男人頓時「嗷」的一聲,驚醒了衆人,見屋裡燈亮起,那男人拔腿就跑。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陳一諾心裡十分肯定,這事兒一定是高懷義幹的,他出門前那個陰鸷的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陳一諾想帶兩位老人一起到城裡,兩位老人卻一口回絕。陳一諾隐隐約約的明白,高懷義會一直賴着兩位老人,而老人隻想避免小兒子拖累了大兒子。
坐在大巴車上的時候,高懷德十分落寞,半晌,他才低低開口,「以後我給爸媽一千,哪怕被我弟騙走九百,我也是要繼續給的,你介不介意?」
陳一諾搖頭,「你要是真怕連累就這麼不管你爸媽了,我才寒心呢!」
這世上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事兒,高懷德已經算個近乎完美的愛人了,如果連這點瑕疵都沒有,那才讓陳一諾不安呢,橫豎她家裡有錢,耗到給兩位老人送終,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陳一諾想的十分清楚。
想起從前這些事兒,陳一諾心不由地又慌了幾分。
不出意外,駕車的應該是高懷德,可現在活下來的是坐在後排的人,結果可想而知。
但沒到醫院前,陳一諾不想斷絕所有自己的希望,她心裡不停地祈禱着,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