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看到五年前的他，穿着白色襯衫，在陽光下對我揮手。
“陳江，快來啊！”
我伸出手，想抓住那個幻影。但眼前一黑，我墜入無邊黑暗。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仿佛感到他的手撫過我的臉。
但那一定是幻覺，因為我知道，他永遠不會來了。
6
刺鼻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我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慘白的天花闆。
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響起，右手被一隻溫暖的手握着。
我偏頭，看見江祁然坐在床邊，手裡捧着那個熟悉的鐵盒。
大劉站在他身後，朝我使了個眼色。
“你醒了。”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顫抖，眼眶微紅，“阿江，為什麼要騙我？”
我看着他，五年了，他依舊俊朗，隻是眼角多了幾分成熟的鋒芒。
我想擡手擦掉他的淚水，卻發現手臂插滿管子。
“我……”剛開口，劇烈咳嗽打斷了我。
他連忙扶我坐起，輕輕拍着我的背。
鐵盒打開，裡面是我們第一次看電影的票根，他寫給我的紙條，還有遊樂園的合影。
照片上的他笑得肆意，而我現在連擡手都困難。
“大劉都告訴我了，”他的眼淚滴在我手背上，“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這些？”
我虛弱地笑了笑：“你幸福就好。”
“幸福？”他突然激動，“你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每晚夢見有人為我犧牲，醒來卻找不到那個人。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才離開……”
我看着他崩潰，心如刀絞。
我想抱住他，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對不起，”我輕聲說，“我不想你活在愧疚裡。”
“可現在我知道真相，”他抓住我的手，“我更愧疚！你為我付出這麼多，我卻……”
“别哭，”我努力擡手，擦掉他的淚，“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很開心。你實現了夢想，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