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到現在，十多分鐘。
太婆就一直坐在地上沒說話，原來是為了這一刻在蓄力，嚎得撕心裂肺像是我真打她了。
我媽臉都白了，瘦弱的身體在瑟瑟發抖，但還是擋在我面前。
姥爺一過來，她就跪下了，使勁地磕頭：「爸，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上桌吃飯，也不該偷吃雞蛋，你别打媽媽，要打就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哭聲夾雜着磕頭的「砰砰」聲。
姥爺卻是看都不看一眼，朝我伸出手，這一刻，他兇狠的表情無比猙獰。
我的頭發被拽住，直接就往旁邊的牆狠狠一撞。
「砰！」
我的頭重重地砸在牆上，發出巨響。
「媽！」
我媽的哭聲夾雜着婆婆的喊聲：「打得好，這騷賤的玩意就得教訓，要不她能騎到我們娘倆頭上。」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我記事的時候，太婆已經死了，姥爺則總是抽煙喝酒，聽說過他打老婆，但不知道這麼狠。
現在我身體都軟了，随着姥爺松手，緩緩跌坐在地上。
腦子都是嗡嗡的，眼前的我媽滿臉是淚，哭着喊我：「媽，媽你沒事吧，媽……」
「沒用的廢物，再敢對我媽動手，老子整死你。」
姥爺在罵罵咧咧，轉身過去攙扶太婆。
我看着他的背影，腦海裡閃過的全都是他暴打我姥的那些畫面，就連我姥懷孕都沒放過。
10
第一胎的時候。
他一腳踹在我姥肚子上，把五六個月的胎兒生生給踹沒了，還讓我姥差點沒了一條命。
可就是這樣，他也不知悔改，反而說我姥不中用。
後來我姥懷上我媽，他倒是不敢再擡腳就踹，而是變成拽着我姥的頭往牆上砸。
砸着砸着，居然還砸成習慣了。
可現在被砸的人是我。
我姥怕他，被砸之後大氣都不敢喘，我可不怕，我連樓都敢跳的人怕他一個家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