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婆子很快将屋裡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誰都沒有注意到,桌上擺放的兩盤點心,一盤雲片糕,還有一盤糖衣花生。
江臨月暗暗松了一口氣,裴洛白把她護在身後,“祖母,你看到了嗎?月兒斷不會害謙哥兒的,你平白的冤枉了她,我要你跟她道歉。”
可真是把她護的緊,江臨月低低的垂着頭,眉眼舒展開來,隻要裴洛白肯護着她,她便能在這侯府站穩腳。
老夫人冷笑一聲,“現在下定論,你不覺得有點早了嗎?”
謙哥兒已經沒事了,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老夫人把他摟在懷裡,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小臉。
“曾祖母!”謙哥兒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沖着老夫人咧嘴一笑,老夫人也喜歡的緊,“謙哥兒剛才難受了是不是?真是把曾祖母心疼壞了,謙哥兒也不想以後再難受了對不對?”
謙哥兒乖巧的點了點頭。
江臨月盯着自己的腳尖,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手心一片滑膩。
老夫人循循善誘,“那謙哥兒能不能告訴曾祖母,你臨睡前都吃了什麼?”
江臨月脊背繃得很緊,剛才謙哥兒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孩子又忘性大,他肯定記不得。
“是那個,娘親,哦,不,是奶娘喂了我一顆甜甜的花生,可好吃了。”謙哥兒饞的很,他指着桌上的糖衣花生,不停的咽口水。
老夫人的眼神跟刀子一樣,刮在江臨月身上,她一臉慌亂,“老夫人,我,我也不知道的。”
“顯哥哥你信我……”她那張柔弱的臉無辜至極,大顆大顆眼淚墜地,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看的裴洛白心口一滞,“祖母,我相信月娘,害了謙哥兒對她有什麼好處?”
老夫人給了孔媽媽一個眼神,孔媽媽立刻把那盤糖衣花生,端到謙哥兒面前,老夫人笑得慈愛,“謙哥兒喜歡吃嗎?”
見謙哥兒點頭,“那這盤糖衣花生都是謙哥兒的了,謙哥兒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多謝曾祖母。”謙哥兒高興壞了,他伸手抓了一大把糖衣花生,就往嘴裡送去。
事關謙哥兒的性命,裴洛白急得音腔都是顫的,“祖母,還沒有查出謙哥兒到底吃了什麼東西,才誘發了敏症,萬一,萬一就是這糖衣花生呢!千萬不能讓他吃。”
想起謙哥兒剛才那副難受的模樣,他心有餘悸,匆忙上前阻止他。
“不,不能吃!”隻是,有個人比他更快,江臨月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搶走謙哥兒手裡的糖衣花生,全都扔在地上,還用腳狠狠碾碎。
謙哥兒受了驚吓,哇的一聲,哭着撲進老夫人懷中,“曾祖母,我怕……”
趙氏見謙哥兒哭了,沉着臉呵斥道:“你冒冒失失的這是做什麼?瞧都把謙哥兒吓哭了沒。”
老夫人的怒斥聲緊随其後,“江臨月,你還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你自己看看,你這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嗎?有哪個母親會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禁忌之物,你若是現在老實交代,我還能看在謙哥兒的面子上,饒了你這一回,否則謀害侯府嫡子,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老夫人,我真的冤枉啊!謙哥兒自出生便在邊關那等苦寒之地,在此之前他從過吃過花生,這一點顯哥哥可以作證,剛才我隻是一時情急,怕謙哥兒真是因為那顆小小的花生,才難受成那個樣子,我實在是怕極了,才會出此下策,還請老夫人明鑒。”江臨月哭着跪倒在地,她聲聲泣血,字字喊冤。
可她真的冤枉嗎?
她知道謙哥兒不能服用花生,可隻吃一顆的話,頂多身上起點疹子,哭鬧一陣就好了,所以她才會铤而走險。
她這也是沒有辦法,誰能想到這次竟險些要了謙哥兒的命。
都是他們逼她的,假如不是老夫人為老不尊,給自己的孫子下藥,她又怎會讓謙哥兒冒險。
“祖母,我信月兒,虎毒尚且不食子,月兒最是善良不過,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傷害,她比誰都心疼謙哥兒,斷不會害謙哥兒的,再說她又為何要害謙哥兒?”裴洛白擋住老夫人的視線,眼中的怒火怎麼都壓不住。
老夫人實在沒有想到,他竟被江臨月迷惑至此,“她為什麼要害謙哥兒?你問得好,若沒有這樁事,你現在該在哪裡?這會又在哪?”
江臨月心頭一驚,老夫人看穿她的意圖了!
“祖母,你見過哪個做母親的,會害自己的孩子,回來的第一天,你就非要為難月兒嗎?”裴洛白态度強硬,他厲聲質問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