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裴洛白說出要把謙哥兒挪到前院的時候,顧南枝就一直等着,見孔媽媽來了,她問都沒問一句,就去了鶴白院。
終于等到算賬的時候,她也該拿回他們欠她的銀錢了。
“枝枝,這些年一直是你掌家,因為信任你,我從未過問過一句,現在你告訴我,賬面上怎會隻剩下不到一千兩銀子?”老夫人把賬本狠狠摔在顧南枝面前。
顧南枝瞥了一眼,緩緩擡眸,“祖母的意思是我貪墨了侯府的銀子?”
裴洛白和趙氏也聞訊趕來。
趙氏闆着臉,“若非如此,那你說銀子都去哪了?”
這一回裴洛白倒是站在她這一邊,“枝枝,若你挪用了賬上的銀子,隻要你如實交代,再把挪用的銀子補上,祖母和母親不會怪罪你的。”
夏令和秋辭想要開口,顧南枝用眼神阻止了她們,她附身撿起地上的賬本,拂去上面的浮灰,輕聲說道:“祖母,請帳房先生過來查帳吧!若我貪墨了一兩銀子,就把我的嫁妝全數拿去抵債。”
聽着她這句話,老夫人和趙氏眉眼一動,誰管家還不貪墨點銀子,她們笃定侯府隻剩這點銀子,肯定是顧南枝動了手腳,縱然她嫁妝頗豐又如何,可誰又會嫌銀子多?
老夫人立刻叫人請來帳房先生,當着他們的面查賬。
三個賬房先生,從早上一直查到深夜,算盤珠子的聲音就沒停過。
老夫人都有些撐不住了,撩起眼皮子問了句,“還得查多久?”
三位帳房先生對視一眼,“回老夫人的話,賬目繁多,最少也到明天早上了。”
若是熬一夜,還不得把她熬死,老夫人這才叫顧南枝回去歇息,并囑咐她讓她明日一早就過來。
趙氏和裴洛白也熬了一天。
出了鶴白院,裴洛白快步追上顧南枝,“枝枝,現在還來得及,隻要你說出一個數目,我自會替你填補上。”
“世子就這麼肯定,我挪用了侯府的銀錢?”留下這句話,顧南枝飄然遠去。
裴洛白眼底陰雲積聚,若不是她還有用,以為他願意管這些閑事嗎?
次日, 顧南枝來的時候,老夫人還沒有起來,她等了許久,老夫人才用過早飯。
她此舉老夫人眼裡無異于心虛,老夫人越發笃定,她挪用了侯府的銀錢。
裴洛白和趙氏來的趕巧,他們剛來,三位帳房先生,齊齊收起手裡的算盤,熬了一天一夜,三個人臉上都帶着憔悴。
老夫人一拍桌子,“說,世子夫人到底挪用了侯府多少銀錢?”
她此話一出,三位帳房先生皆是一愣,臉上的表情格外複雜,此話從何說起,世子夫人什麼時候挪用過侯府的銀錢?
顧南枝抿唇笑了笑。
見他們三個人沉默不語,老夫人冷笑一聲,“你們莫不是忘了,如今當家作主的是誰!”
為首的帳房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回老夫人的話……”
老夫人,趙氏,還有裴洛白凝神聽着,就見帳房先生頓了頓,意味不明看了顧南枝一眼。
三個人全在心裡給她定了罪,隻等着帳房先生說出個具體的數目來。
顧南枝不慌不忙,她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趙氏耐不住性子刺了她一句,“枝枝,老實交代不好嗎?非要鬧到這個地步,我看你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