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先生再看看我這曾孫,他馬上就要入國子監讀書了,是個聰慧的。”她說着給了謙哥兒一個眼神。
謙哥兒這才不情不願走上前來。
周大儒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兀自起身,冷冷掃了老夫人一眼,沉聲道:“不必了,老夫今日前來隻為一件事,既然我這徒兒在你們裴家連個安生日子都沒有,就不勞你們費心了,老夫弄到簡雲齋自己養。”
“乖徒兒,走!”他雙手負在身後,氣勢十足,看了裴照江招了招手。
不僅老夫人一驚,“周先生這不妥吧!”
就連裴照江都愣在原地,周大儒事先也沒說一聲,連他都不知道這回事,他有些猶豫,餘光落在顧南枝身上,眼底隐隐閃過一抹不舍,他知道周大儒是好心,可他怎麼都邁不動步子。
趙氏反應過來,急忙道:“是啊,周先生,照江到底是我們裴家的人,豈有住在簡雲齋之理?這不是惹人非議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裴家容不下他呢!”
“請周先生三思,即便三弟住在府裡,也不耽擱做先生的弟子。”裴洛白也上前阻攔。
唯有顧南枝深深的看了裴照江一眼,三弟,你快跟周大儒走啊!有千日做賊的,沒千日防賊的道理,趙氏一計不成,肯定會再想法子害你的。
周大儒素來護短,肯這樣護着他,說明是真心想要收他為徒的。
裴照江蠕動唇瓣,無聲道:“嫂嫂……”
最終他垂下頭來,默默跟在周大儒身後,現在分别,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他不能次次都讓嫂嫂護着他!
見他終于動了,周大儒暗自松了一口氣,用嘲諷的眼神看着老夫人,“你那寶貝曾孫隻是快入國子監了,不是還沒入嗎?今日你們若是不讓我帶走乖徒兒,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那寶貝曾孫,永遠都進不了國子監。”
侯府門口遠遠的停着一輛馬車。
見周大儒帶着裴照江,順利從侯府出來。
“走吧!”馬車裡傳出一陣淡漠的聲音來。
霍岑悄咪咪擡眼,他是越發看不懂自家主子了,周先生雖然看重裴三,但也不至于替裴家養兒子。
他不懂!
主子為何非要周先生,把裴三弄到簡雲齋?
謝逆正在與自己對弈,見他投來一束目光,慢條斯理掀起眼皮子,“怎麼,有話要說?”
霍岑立刻垂下頭去,然後堅決搖頭,“沒,沒有!”
廢話,他哪裡敢質疑主子的決定!
回了鶴白院,老夫人好好把趙氏數落了一頓,趙氏心裡憋屈的很,沒除了那個孽障,反而惹了一身騷。
裴照江跟周大儒回了簡雲齋,顧南枝總算不用提心吊膽了,出門在外總得有銀錢傍身,她讓秋辭準備了幾張銀票,還有些換洗的衣服,悄悄給裴照江送去。
下午,裴洛白的任命下來了。
督察院,副指揮使,隻是個正七品的官職。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南枝着實吃了一驚,她記得清楚,前世,老夫人托了關系,把裴洛白調回來之後,他可是得了個京兆尹的差事,那可是從三品。
一個從三品,一個正七品,這差距也太大了,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京兆尹品階可不低,哪怕裴洛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承襲爵位,也風光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個正七品的官職,這對裴洛白而言,簡直是個羞辱!
顧南枝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難道就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