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一個玄衣男子大步流星而來,他手持長劍,一劍劈開棺木,然後丢開手裡的劍,小心翼翼把那具冰冷的屍體擁入懷中,仿佛抱着世間至寶,将頭埋在她肩頭失聲痛哭。
隻是他一直看不清楚他的臉。
“是誰膽敢動她?”然而就在這一刻,他驟然擡起頭來,層層雲霧散去,那張臉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是他。
竟然是,謝逆!
将顧南枝從棺木裡抱出來的,是謝逆……
怎麼會是他?
他真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韪,與這個女人糾纏在一起!
他看的清楚,那靈堂分明設在他們裴家,那也就是說,顧南枝沒有休了他,還是他們裴家的婦人。
而謝逆竟然與一個有夫之婦牽扯不清!
還是一個死了的有夫之婦。
他的眼神太過駭人,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像蟄伏着一隻吃人的兇獸,滔天怒火與森然的戾氣混雜在一起,似要将他撕成碎片。
“啊……”裴洛白一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也不知看到了什麼,滿眼驚懼,仿佛青天白日看見鬼一樣,深入骨髓的恐懼都快要從眼中溢出來。
顧南枝冷漠的看着他,“裴洛白,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人,該不是中邪了吧!
還是壞事做的太多,報應來了。
裴洛白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
他看到謝逆一聲令下,無數禁衛軍沖了進來,将裴家所有人全都拿下,他們跪在顧南枝靈前,有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為什麼,為什麼?
隻有天子才能調令禁衛軍。
謝逆他為何也能?
“枝枝,對不起,這人是你選的,所以我願意放手成全你,哪怕你忘了我,哪怕我隻能遠遠看着你,隻要你能得到想要的幸福,隻要你能平安喜樂就好。”
“為此,我助他坐上承恩候的位置,夫榮妻貴,隻有他好,你才能好!”
“是我錯了,早知如此我絕不會讓你嫁給他,哪怕你忘了我,也要不折手段将你牢牢鎖在身邊,這樣我就不會在凱旋而歸的時候,收到你的噩耗,是我錯了……”
“既是罪人,豈有活着的理由,我讓他們都下去陪你可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裴洛白越看越是心驚,他眼神茫然,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夢境,什麼才是現實?
謝逆何時幫他坐上承恩候的位置了?
“來人啊!把他們全都千刀萬剮。”他看到謝逆指着他道:“把他留在最後,我要他親眼看着,整個裴家因他而覆滅,我要讓他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最先被千刀萬剮的是趙氏。
“啊……不要,不要啊……”裴洛白親眼看到,一個禁衛軍手持一把匕首,那刀刃薄如蟬翼,随着他手起刀落,從母親身上割下一片片肉,每一片都連皮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