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逆負手而立,白色的衣袍上連一滴血都沒有沾染,他微微颔首,然後看向霍岑手裡的劍。
他一個眼神,霍岑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他仔細擦幹淨手裡的劍,遞給謝逆。
謝逆接過他遞來的劍,他眼眸微垂,稍稍停頓了一下。
然後,他連眼都沒有眨一下,揮劍從自己手臂劃過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既然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方才那一瞬,霍岑看出他的猶豫,若是往常這個時候,大人絕對會毫不猶豫,對着自己的腹部來一下,傷的越重越好。
他之所以這麼做,不是變得惜命了,而是怕顧姑娘擔心。
謝逆拿帕子,雲淡風輕捂住自己的傷口。
就在那時,一個影衛匆匆走上前來,在霍岑耳邊低語了幾句。
霍岑聽聞後,驟然擡眸看向謝逆,“大人,姑娘來了……”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呢!
謝逆便急切道:“她人在哪裡?我不是給顧南山傳信了嗎?他為何不阻止她,任由她這般胡來,萬一,萬一途中遇見危險該如何是好?”
霍岑朝院門口看去。
謝逆提步就走。
一直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
月光鋪陳開來,将樹影拉的修長,斑駁的光影下,他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樹下,那道青色的身影,她頭上帶着帷帽,正目不轉睛看着驿站,卻不敢靠近一步。
是怕破壞了他的計劃吧!
顧南枝知道他在裡面,阿兄已經告知,這全都是他的計劃,可她還是放心不下,于是央求了阿兄許久,阿兄才同意她來看一眼。
縱然知道全都在他的掌控中,可聽着從裡面傳來的打鬥聲,她的心還是揪成一團,唯恐他受傷,她此行還帶了一個大夫。
她隻盼他用不着,是她多事了。
顧南枝焦急的望着驿站,全然沒有發現,不遠處的門口站着一個人。
“嗯……”直到謝逆悶哼一聲。
她才急急回眸望去,馬車就在一旁候着,理智告訴她,她應該立刻轉身乘車離開。
事實上她也确實這麼做了。
“顧姑娘是你嗎?”怎料謝逆竟認出她,還提步朝她走來。
顧南枝急忙上了馬車,這個時候見他該怎麼說,說是偶遇嗎?況且她答應阿兄,隻看他一眼,确認他安然無恙就回去。
她正欲讓車夫駕車離開。
“啊……”謝逆突然捂着手臂,單膝跪在地上,像是受了極重的傷,都起不了身。
“大人你怎麼了?”霍岑從後面追了上來。
話到嘴邊,看着這樣的他,顧南枝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她匆匆下了馬車,急忙朝謝逆走去,“大人,你傷在哪裡?傷勢如何?”
謝逆還單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