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沒偷過東西,所以手伸過去時,連手心都迅速濡濕了。
可我曾仔細查過這種藥的劑量。
我用掉一半,再給他留一半。
剩下的,如果他實在想尋死,也夠用了。
我意識有些渙散,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抖着手打開了一隻藥瓶。
被丢在茶幾上的手機,卻倏然響起。
突兀的聲響,幾乎是在死寂的客廳裡炸開。
讓我手裡的藥瓶,差點掉到了地上。
我心虛得厲害。
手忙腳亂丢下藥瓶,再去拿那個手機。
按了接聽才突然發現,這不是我的手機。
是男人出門時,将手機落在家裡了。
電話接通。
那邊惱怒不堪的聲音,立馬一股腦傳來:
「我告訴你裴衍,七個多億的錢,你想一個子兒不給我,門都沒有!
「老子就算沒養你,那也生了你!
「你那個便宜妹妹為了你去死了,老子當爹的,繼承絕症兒子的财産,天經地義!
「想全捐了,你做夢!」
5
我無意偷窺别人的私事。
但實在是那邊情緒過于激動,語速太快。
等我回過神來,倉促挂斷電話時,還是已經聽到了不少東西。
地毯上落了張單子。
似乎是我剛剛倉促拿出藥瓶時,從抽屜裡帶出來的。
那是一張心衰晚期的診斷單,患者姓名一欄,寫着「裴衍」。
隐隐有些眼熟的名字,跟剛才電話裡,那人罵罵咧咧說的名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