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聽得令人心驚。
我過去敲門,裡面沒有回應,仍是劇烈地咳嗽幹嘔。
我試着開門,房門并沒有反鎖。
門打開,借着月色,我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濃烈的煙酒味撲面而來,他脊背在昏暗裡彎曲着,弓腰貼向腳邊的垃圾桶。
撐住沙發的一隻手,手臂劇烈顫抖。
我沒開燈,走了過去。
蒼白的月光,模糊照亮他腳邊地毯上的血迹。
心衰晚期,是會咳血的。
他這樣抽煙酗酒,更是在不要命。
那幾隻裝着助眠藥物的白色藥瓶,混着煙酒一起,被丢在他面前。
一隻藥瓶打開了,藥片全撒在了茶幾上。
或許是他打開了瓶子想要拿藥,卻又沒抓穩。
聽到腳步聲,他擡頭看向我。
再手忙腳亂,拉開抽屜,将藥瓶和藥片,胡亂塞進了抽屜裡。
他還想藏煙酒,大概又意識到,我已經看到了。
嘴角還沾着血迹,他目光迷蒙看向我,神情痛苦不堪:
「對不起,哥哥不該這樣。」
我沉默在他身旁坐下,問他:「你很想去死嗎?」
我一瞬分不清,這話是在問他。
還是在問那個,無數次想要尋死的我自己。
真的很想去死嗎?
真的不能,再試試活下去嗎?
裴衍茫然看向我。
好一會,他才自欺欺人回我道:「我隻是因為得了絕症。」
我在月色裡,看向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