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月色裡,看向他的臉:
「如果,心衰能找到适配的心髒移植,可以治療呢?」
裴衍面容顫動着,沒有回我。
良久,我繼續道:
「喂,我們要不要,試試活下去?」
14
在這個世界上,再不被任何人在意的我們。
相比于悄無聲息地死去,要不要試試,活下去?
至少每年清明,我們可以為我們愧對的家人,親手上一炷香。
至少,為了我們而離開了的家人,明明是渴望我們,能好好活下去的。
裴衍面容越顫越厲害。
擡手,雙手掌心捂住了臉。
他聲線痛苦不堪:「我早就沒臉再活着。
「那一年……她是為了不讓我掏巨額醫藥費,才在重病時自盡的。
「所以這些年,這些年,我拼了命的賺錢。
「可是……沒用了,沒用了。」
夜色裡,他聲線漸漸轉為哽咽。
我輕聲:「所以,死了才是真的愧對他們。」
我告訴他,也告訴自己。
時鐘指向淩晨,窗外漸漸泛起魚肚白。
許久,裴衍終于松開了手,面容悲恸看向我道:「你果然……」
他沒再往下說,但我聽得明白。
他知道了,我果然是裝的,裝作認錯了哥哥。
答案不言而喻。
我沒有回答,隻盯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