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到底還要我怎樣?」
七年裡,我每晚每晚夢到那天的事情。
那一段錄音,我明明最害怕。
卻仍是在無數個深夜裡,自虐一般循環播放無數遍。
一閉上眼,就是爸媽滿身的血。
我怕黑,怕封閉空間,開着燈睡,又徹夜徹夜的失眠。
精神衰弱,情緒抑郁。
如果死亡可以贖罪,我做夢都想要去死。
可我的命,是他們豁出命救下來的。
我無數次嘗試,又無數次在最後關頭退縮。
我活着對不起他們,尋死更對不起他們。
我活得生不如死,又不能死。
我甚至無數次,故意在漆黑的小巷子裡徘徊。
瘋了般甚至幻想,會有個亡命之徒突然冒出來,一刀捅死我。
我看向顧南钊,眼眶漸漸隻餘通紅:
「要不你教教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樣?要不然,你殺了我?」
23
顧南钊難以置信地看向我,似是越來越不認識我了。
他眸底閃過異樣的情緒,有些像是,曾經那個還很疼愛我的哥哥,會露出的神情。
是我曾經偶爾受了委屈時,他總會露出的神情。
疼惜的、無措的。
但如今的顧南钊,早就不會再心疼我了。
我看到那樣的情緒,在他眸底迅速隐去,大概也隻會是我的錯覺。
他語氣嫌惡而殘忍:「殺了你?
「顧南喬,你死了爸媽能活過來嗎?
「像你這樣任性害死了父母的人,就應該永遠痛苦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