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他的衣角,吹亂他的額發。
我又想起,初見他的那一天。
他帶我回家,再騙我說出去買菜。
他撒謊了。
他去了江邊,但最後,還是買了魚跟我回家。
我們站在天台的兩端,隔着昏沉的死寂的夜,良久的對視。
許久,我聽到他高聲再開口:
「喂,南喬,說好了的,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一個人活着,可怪沒意思的。」
32
我的眼淚,倏然往下掉。
天台邊的風卷走眼淚,發絲糊住我的眼,再被風吹開。
我笑看向他:「我就是來看星星的,可惜忘了天氣不好,沒有看到。」
裴衍擡腳,朝我走過來。
他走到我面前,再将手伸向我道:「下來吧,我扶你。」
我愣了一下。
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到了天台的最高處。
這是一處高台,也是天台上唯一的缺口。
前面根本沒有護欄。
隻要我再朝前走一步,就會跨入濃霧,墜下深淵。
我看着他伸過來的手,手背上,還有好幾處被針頭紮過後的淤青。
靠近手腕的一處,血才剛幹涸。
應該是他剛離開病房來找我時,拔掉了正在打點滴的針頭,留下的傷口。
我片刻失神,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立馬擡起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腰間,再将我抱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