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我擔心他手術不順利。
常躲在樓道裡,悄悄掉眼淚。
而如今,期待落空,面對他的臨死。
我卻已沒了眼淚。
35
裴衍離世後。
我跟從未撫養過他和他妹妹、卻想來搶遺産的他父親,打了場官司。
那個男人想要錢。
我找了私家偵探和律師,找齊他違法詐騙的罪證,送他進了監獄。
我再整理了裴衍的遺物,在他的錢包裡,發現了他和他妹妹的一張合照。
我帶着他的骨灰,和那張合照,繼續履行了和他說好的約定。
我在挪威待了大半年。
我關掉了手機,請了個導遊。
看了極夜和極光,看了一萬五千公裡的海岸線。
看了松恩峽灣,那處「挪威的森林」。
裴星曾在書裡看到過的,曾滿心憧憬的,童話裡的世界。
有一天,導遊看向我手裡的骨灰問我:「這是您的愛人嗎?」
我搖頭道:「不是。
「他是超越愛人與朋友的……一位故人。」
我回了國,回了北城,是大半年後。
落地國内那天,我将手機開機,接到了一個來自挪威的電話。
那邊是一道陌生的聲音,告知我:
「我是一個心理醫生,這半年一直沒能聯系上您。
「大概半年前,一位姓裴的先生,給了我一大筆錢,請我為您治療心理疾病。」
我走出機場,站在人潮洶湧的街邊。
那邊繼續道:「這麼大一筆錢,實在讓我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