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此刻,聽到離婚二字的男人已徹底耳鳴了。
又過了幾秒,隻見陸斯延的頭緩緩往下低垂,額前的碎發遮擋了雙眸,那高挺的鼻梁竟還有幾顆水珠在滑落。
“我不同…意。”男人雙肩微顫,抓着顧嘉怡的大手越來越涼:“隻要你不和我…離婚,我什麼都答應你。”
可顧嘉怡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低喃着:“上次我沒當面和你說,是我不對,所以這次我想跟你說清楚。”
“說不清楚!”陸斯延的聲音猛的拔高,他又上前一步,把女孩堵回到客房裡,凄慘的笑了下:“怎麼能說清楚?我們怎麼能說的清、楚!”
就這般,後退的女孩終是看見了他猩紅的雙眸,那裡面有她,也有偏執和心痛。
“顧嘉怡,你不可以再不要我了,我做了錯事,你可以打我罵我,甚至可以殺了我!但就是不可以提離婚!”陸斯延好似瘋了般,不停朝顧嘉怡身前逼近,将她可以喘息的空間逐漸減少。
這副姿态和病态的表情十分可怖,但女孩卻并不恐懼,她能說出來,就料想過這般。
是的。
這也是她的通知。
不過她不同的是,在有了第一想法就告訴了陸斯延。
不是不愛,是太愛了。
所以丢了一點兒欺瞞與信任,她都接受不了。
然而就在顧嘉怡後退且不語的時候,陸斯延胸腔裡痛到無法忍耐,他随手将自己背後的房門關上,卻仍緊盯着女孩臉上的面無表情:“我卑鄙無恥,是一個小人,算計了你一次又一次,是我以為我可以用我的方法讓你不知不覺的接受,這樣我陸斯延在你顧嘉怡的心裡,仍是那個言出必踐的男人,差一點兒,差一點兒我就做到了。”
“滾!!!”
霎那間,聽到他真心話的女孩便雙眸瞪大,眼淚也在唰唰的往下掉着。
顧嘉怡她從未這麼崩潰過,就像此刻有一把刀子在剜着她的心,疼的她躲也躲不開。
可這時,陸斯延卻還在靠近着她。
男人脊背微彎,傲骨也蕩然無存,但陸斯延卻凄楚的笑着壓下所有的痛,低頭看着顧嘉怡:“就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了,顧嘉怡,你别提離婚,所有的罰我都認。”
話雖這麼說,實則陸斯延他都已經站不穩了,大腦一片空白,眼前都是黑的,就連顧嘉怡的樣子,他都快看不清楚了。
離婚……
這兩個字,比淩遲他都疼。
疼到他想罵人,罵剛才之前自以為是的自己,善于僞裝算計、隐瞞、做局的自己!!
她又不要他了……
是因為他的得意忘形……
“出去!”此刻,顧嘉怡她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因為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可話音剛落,站在對面的陸斯延嘴裡便湧上一股兒腥甜,但他還偏要親眼目睹女孩的失望和排斥。
因為這是他該得的。
誰也怪不着,隻能怪他。
“我出去,你别氣。”許久後,陸斯延才松開了顧嘉怡的手,轉過身腳步踉跄着往門口走去。
可在打開房門那刻,他竟又停下,聲音沙啞的又道:“老婆,婚戒我重新買好了,明天就送過來,後天天氣要是好的話,我們就去拍婚紗照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