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着都疼。
在大晟國後宮,日常行禮無需跪拜大禮,所以陳醫令這突然一拜,就很突兀又不合理。
“陳醫令怎的行如此大禮?”顧子衿戒備的看着他,生怕他要道德綁架自己求自己什麼事兒。
“老臣年邁,腿腳失衡,驚吓了娘娘,給娘娘賠不是。”陳醫令找了個合理的借口,起身的時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這都是被吓的啊。
這娘娘和夏公公真是什麼都敢說。
那指責陛下打巴掌,威脅陛下要擰掉他的頭,那是能說的嗎?!
這是他能聽的嗎?!
今日出門前看了黃曆,說他宜居家靜養,他應當遵從才是,若是告假未曾入宮當值,便無需聽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遭了這番驚吓。
“正好您來了,您瞧瞧本宮這臉上的手指印,是不是被人給打的?”顧子衿才不承認自己幹了這麼一件事,還說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陳醫令戰戰兢兢的瞧了瞧。
貴妃娘娘臉上的指痕清晰可見,乍一瞧确實像是被人扇了巴掌,但辨認便知并不是。
“娘娘臉上的指痕卻是壓痕,并非擊打導緻,若是擊打,如此指痕,娘娘應當感受到疼痛,臉也應當紅腫……”陳醫令恪盡職守的解釋道。
“娘娘稍後用熱毛巾敷面,便可盡快消除。”陳醫令說。
“娘娘,你也聽着了,并非是奴才維護陛下,事實便是如此。”夏公公附和道,強調自己方才說的話的真實性。
顧子衿:……
成,這是她自己作的,但是被扔下床這件事不可抵賴吧。
“嘶,陳醫令,你且給本宮瞧瞧,本宮骨頭疼,定然是陛下把我骨頭摔裂了。”顧子衿捂着腰開始喊疼。
夏公公派人去請陳醫令的時候提前說明了顧子衿摔着了,所以陳醫令帶來了手下的女醫官,方便給顧子衿瞧瞧摔的部位以及傷勢。
女醫官給顧子衿查看過後,确定未傷及骨頭,隻是摔着的好幾個位置淤青,每日用上藥膏,幾日便能消除。
都這麼說了,顧子衿再喊疼,就有刻意栽贓陛下的意思,所以她識相的閉了嘴。
陳醫令離開後,夏公公着宮人給她熱敷臉上的痕迹。
等蕭華臨下朝的時候,顧子衿臉上的痕迹早就淡了下去。
原本在軟椅上舒舒服服坐着吃糕點喝茶發呆的顧子衿一聽到外頭的聲音,知道蕭華臨回來了,立即麻溜的從椅子上下來,端莊的擺好姿勢站着。
“臣妾恭迎陛下。”見了蕭華臨,她恭順柔婉的行了禮,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依舊是後宮那個溫婉賢淑的顧貴妃。
蕭華臨眸光在茶點上落了一瞬,沒有拆穿她,隻是如常道:“起罷。”
“謝陛下。”顧子衿低眉順眼的謙卑模樣,隻盯着蕭華臨的衣擺。
“孤讓你反思,可是有話要說?”蕭華臨問。
顧子衿跪下,言辭懇切:
“臣妾之過,罄竹難書,陛下仁慈,看在臣妾外祖父與父兄的情面上多有寬恕,然臣妾自知失德,不配居于貴妃之位,還請陛下削臣妾貴妃之位,将臣妾驅逐出宮,譴回南境,再不能入皇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