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身邊有人陪着跪下,是君北揚,他壓低嗓音同她交代。
有人與敵軍裡應外合,在江家辦喜事的當日打開邊境防線,放敵軍入鏡,當時守在南境前線營地的江家三叔和兩位堂兄最先受迫害身亡。
之後敵人一路通暢到了南城,是江家衆人率領将士百姓奮勇抗敵,南城滿城忠烈,才将敵人大軍擋在了南城,等到了援軍,否則敵人大軍過了南城這道最後的防線,便可長驅直入,彼時大晟國危矣。
他告訴她。
南境遭遇的一切,這背後之人早早謀劃安排,事無巨細,不惜聯同外敵将大晟安危作為賭注,冒險為之,為的便是将江家滅族,斷太子雙臂。
太子生母先皇後乃是江家女,江家便是太子的雙臂靠山,斷送了江家,為的便是斷送太子。
這背後之人權勢滔天,若是她想報仇,便得好好撐着活着,不能讓那人笑看江家滿門忠烈卻無人追這命債……
她自是想活着,要活着,為了江家,為了枉死的滿城亡靈,她也要手刃仇人!
她能感受到她的求生欲很強烈,但那之後的事像是沒有了記憶一樣,江雲瀾怎麼也看不到,想不起來。
“咳咳咳……”許是心緒起伏過大,江雲瀾猛地咳嗽了起來,一口猩甜從喉間浮起,硬生生被她捂着心口壓了下去,壓制得太辛苦,指尖都是微顫的。
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擁抱籠罩住,像是突然從地獄被拉回了人間般,滿是安全感。
背部被人輕撫着,她的咳嗽逐漸平息,聞到了熟悉的松木香。
是他。
君北揚方才與君随風秘密會面完過來尋江雲瀾,便是看到如此景象。
她雙目血紅捂着心口咳嗽着,仿佛要将内髒都咳出來一般難受。
他忙抱住她替她順氣止咳的時候才發現她渾身都是冰涼的,仿佛剛從冰窖子裡撈出來的一般。
他心一緊,蹙着眉頭詢問般的看向一旁的陸月钰,陸月钰皺着眉頭一臉擔憂的輕搖了搖頭,顯然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君北揚眸色沉沉,拍着她後背的手卻是極輕。
等江雲瀾終于緩過來的時候,隻對兩人說了句:“我沒事,隻是突然身子不适。”
兩人顯然是不全然相信,但看她不願多說,也就都不曾多問。
三人回到獵場外圍時,碰到了日合娜公主與北濟公主一行人,身邊都是一些大晟官員女眷,連李氏也在,很是熟稔的和北濟公主在說話。
一行人說話嬉笑着一同往那邊玩樂的場地走,顯然是要一同去玩些什麼。
當時日合娜公主像是看到陸月钰背着的弓箭突然興起一般,邀請陸月钰一同去玩,說要和她比射箭,還提出了三千匹馬的賭注。
西漠物資稀缺,三千匹馬做賭注,加上她身為大晟國将軍,自然要維護大晟國臉面應戰。
日合娜雖然精通騎射,但陸月钰常年征戰,對自己也是十分有自信的,在她看來,這三千匹馬就是白送的。
日合娜和陸月钰的比試就足以讓衆人期待的。
而接着北濟公主像是也來了興緻一般,看着江雲瀾,笑盈盈道:“昨日江小姐身體不适未曾出面,今日既出面了,想來是身子無礙,不知可否有興緻同本公主也比試騎馬射箭?”
“賭注要不就在三千匹馬的基礎之上,再加一萬隻羊,如何?”
不等江雲瀾說話,牽着她手的君北揚輕擡起她那被陸月钰包紮過的手,淡淡道:“本王的王妃傷了手,不便與公主比試,若是公主要比,本王派人同你比。”
君北揚這一副護着江雲瀾的模樣顯然是讓北濟公主想起宮宴上的不愉快,再加上她本就愛慕君北揚,嫉妒江雲瀾,這一場比試本就是她謀劃當中,怎麼的也不可能再任由君北揚這麼護着她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