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揚這一副護着江雲瀾的模樣顯然是讓北濟公主想起宮宴上的不愉快,再加上她本就愛慕君北揚,嫉妒江雲瀾,這一場比試本就是她謀劃當中,怎麼的也不可能再任由君北揚這麼護着她糊弄了過去。
“江姑娘若是不敢,開口認輸便是,本公主也不是那欺辱弱小之輩。”
北濟公主看着江雲瀾,語氣全然是挑釁之意,這字眼之下都是在貶損江雲瀾,說她不敢軟弱,說她依仗君北揚,其實什麼都不是。
“身為未來霆王妃,好歹是姓江的,怎的如此沒有風骨?”李氏開口道,一派長輩教育晚輩的姿态。
宮宴之上她突然冒出來,之後細查她的來曆卻隻查到一個姓名,旁的什麼也查不出。
但李氏還殘留着小聰明,從宮宴上君随風的言語态度上,猜測這個姓江的小蹄子怕是與南境那滿門戰死的江家有關,已經派人去查她是否是南境江家的遺孤。
雖還未得到相關消息,但李氏還是有意無意的将此事透露給了北濟公主,讓她來當刀子對付這個小蹄子。
果然李氏這話一出,北濟公主就想到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說這江姑娘與當年名震天下的威遠大将軍江擎相關。
提到這位威遠大将軍,他曾鎮守過北原兩年,與當年她的父皇交戰數場各有勝敗。
她那當時頗有天才之名的二皇兄便是死在江擎刀下,他們北濟皇室可謂是恨他恨得牙癢癢。
即便是後來他調到南境,與北濟相隔萬裡,北濟也未曾想過要罷休,終于在十幾年前暗中聯合了南桦國與人裡應外合取了江擎的首級。
即便如此,北濟皇室難得的天才也無法複生。
得知江家還有人活在這世上,便有心要試探個究竟,正好新仇舊恨一同報,殺之讓江家徹底絕後!
北濟公主思及,看向一直垂着眸的江雲瀾,開口道:“同為江氏,江擎老将軍滿門何等铮铮傲骨,視死如歸,江姑娘或許還與南境江家同宗,江姑娘如此怯懦畏戰,豈不是辱沒了江氏?”
她這一番話仿佛站在道德的至高處,給江雲瀾扣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帽子。
陸月钰最是聽不得旁人提江家滿門戰死一事,當即便眸色凜然,脾氣暴躁:“北濟這是怕本将軍忘了當年北濟也參與了屠戮南城一事?!”
北濟公主并不畏懼,說:“陸将軍何必動怒,兩國交戰,戰場之上一切爾虞我詐皆為勝利,江擎将軍以及江家忠烈,我北濟也是傷亡慘重,你亡我亡也是常事,如今兩國休戰和平共處,過往的恩怨也當放下。”
陸月钰反駁:“休戰?和平共處?放下?笑話!”
她言語铿锵有力,“當年江家鎮守北原之時與北濟交戰,北濟二皇子玷污江家懷孕的八嬸嬸,又剖屍挖腹扔于八叔陣前,八叔承受不住當場瘋魔被其斬殺。”
“而後江大将軍交戰二皇子将其殺之,北濟便記恨江家多年,在休戰之期,暗中勾結南桦攻入南境,在南城把大将軍斬殺,并砍下其頭顱不肯歸還,何其卑鄙!?”
北濟國當年撤離南境時,長槍插着江伯父的頭顱招搖炫耀,若不是霆王追擊千裡才将頭顱帶回,江伯父便死無全屍,也不安甯。
戰場之上,傷亡在所難免,爾虞我詐也是常事,但北濟之行徑慘無人道、殘暴不仁,令人發指。
對于陸月钰的義憤填膺,北濟公主卻不為所動,隻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我不過是想着江姑娘姓江,該有江氏的風骨,況且她乃是霆王殿下未來王妃,想必自然有些本事,所以才想着要同她比試一番而已。”
“大晟國的春日大典中,本就有比試一環,若是人人都如江姑娘一樣畏戰,那還不如取消了此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