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揚在外征戰多年,他看起來是個灑脫不羁之人,但絕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他們此行一早便知曉太後有所安排,雖不知會在何處布局,如何布局,但是以君北楊的經驗之談,定然能猜出何處可堪布局,他的性格使然定然會暗中前去勘察。
如此,他應當早知曉那崖壁之上山洞的存在。
也是故意尋了時機被鐵爪抓住拖下崖壁,能如此快速的掙脫鐵爪,也是因為早早算好了被鐵爪傷到的角度位置……
總之,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落崖之舉。
他想要的很明白,要的便是江雲瀾的奔赴的決心。
他早已踏出九十九步,這一步,她不遠踏出,他便逼迫她踏出。
君北揚聽此,愉悅一笑,眉眼都是溫柔。
“那小東西聰明着呢,哪兒不知曉,隻是她聰明且通透,并不計較如此多,讓此事糊弄過去罷了。”
“再加上她瞧見我那滿身的傷勢,我服軟示弱之下,她心疼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同我生氣?”
說着,君北揚歎息道,“可惜她如今不在跟前,我真真是深夜寂寞啊……”
蕭華臨聽着君北揚的話,幽深的眸子帶着琢磨的意味。
苦肉計麼……
君北揚說了許多,蕭華臨都未曾聽進去。
直到方才抛給君北揚的奏折被他當暗器一樣甩到他手邊的桌面,他才回過神來。
而君北揚已經抱着貓五爺悠悠拉過一張椅子落座在他對面,斜支着腦袋看他,調侃道:“你如此神色,是在琢磨何詭計?”
君北揚打小和蕭華臨認識,知道這人内斂腹黑極了。
平日一張臉上神色平淡,說話穩重和緩,因為練的功法使然人,讓他看起來不像練武之人,反而帶着一股書香氣的儒雅。
還未坐上這帝王之位時,他還裝着病恹恹的模樣,任何人見着他,都覺得他文弱無甚威脅。
卻沒有人知道他有大智謀,武藝造化更是不凡,隻是不外露罷了。
這些年更是在朝堂内外這些老狐狸的鍛造之下,修得一個老謀深算。
登基之後,才顯露出帝王之氣來。
即便如此,他依舊是君北揚所認識,所了解的那個蕭華臨。
蕭華臨握拳于唇邊,輕咳了一聲,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粟州南嶺牧家莊的鍛造之處,便由影一與火昭去辦即可,你且好生修養,日後北原還需你坐鎮。”
君北揚捏着五爺的下巴,笑盈盈道:“我倒希望大晟能再出一将領之才,我可将鎮守北原的重任交由他,如此便可帶着我家小東西四處遊玩。”
他不是個貪戀權勢富貴之人,隻是在其位,便需擔其責。
他放不下身後千家萬戶的安危,見不了異邦在大晟境内放肆。
若此生還得見太平盛世,無戰事,得享清閑,帶着妻兒看遍山河,也是美事一樁。
“若如此,你與江姑娘早日成親,繁衍子嗣,親自培養一将才,豈不更合心意?”蕭華臨提及此,眉眼浮起一抹期盼的舒朗來。
聽蕭華臨如此說,君北揚還真仔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