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尖叫,在奮力抓撓間摸到發上的朱钗,沒多想用力拔下紮進他的左肩。
裴治終于吃痛松手。
我滾下床又驚又抖地握着沾血的钗子大叫:「你自去找那些願意爬床的當通房,我不稀罕!」
裴治何曾在女人這塊吃癟,眼中因怒泛紅,陰鸷無比地瞪着我。
他常年練武又上過戰場,若不肯罷休再來一次,我這樣不過是螳臂當車。
「呵呵。」
裴治捂住傷肩,竟笑起來。
我預想他會盛怒,會叫來護院把我打死,卻唯獨沒想到他會笑。
毫無善意,陰森至極。
他推開門,「敗興的東西,滾出去!」
聞言,我慌忙沖了出去。
一路跑回自己屋子關上門後,我才敢疲軟顫抖地跌坐在地上喘息。
耳内是嘭嘭的跳動聲,鼓噪不安。
我明白,自己得盡快贖身離開!
但攢的銀錢和賞賜的東西統攏加起來還差五兩,正犯難時,西院的住家郎中正在找人試藥煉方,能給六兩。
但因試藥痛苦且擔着風險,沒人敢去,我走投無路選擇拼死一搏。
第一日服藥後,我渾身奇癢難耐,撓得皮肉鮮血淋漓。
第二日熱火燒心,徹夜難眠。
第三日冷如寒窟,險些喪命,挺過第四日的蝕骨痛意,我如願拿到了酬勞。
等我憔悴疲倦地拿着湊齊的銀錢去找老夫人贖身,她卻面有難色:「你的賣身契,今早被侯爺拿走了。」
4
我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書房找裴治。
屋裡風吹簾動,熏香缭繞,我捧着木匣向裴治磕頭說出來意:「我要贖身!」
裴治坐在案前翻閱書卷,頭也不屑擡:「贖金多少?」
「十兩。」
怕他有異議,我補了一句:「與契書上的贖金一緻,侯爺若覺得沒問題,便請讓人去官府消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