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闆重過一闆,皮開肉綻。
我被帶回侯府,擡到裴治面前時忍着劇痛唾罵他:「官官相護,你無恥!」
「昔年在戰場上,多的是未曾馴化的野馬。」
裴治慢條斯理地從櫃子裡取出藥瓶,笑眯眯地說:「但你比之它們,更有趣呢。」
他将藥粉傾倒在我的傷處,蜇得我咬牙低哼:「我不是馬匹,我是顧小滿。」
顧小滿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真心交付的朋友,也有雙向奔赴的愛人!
更有拼盡努力考取的重點大學,我本該沐浴在朝陽下,去奔赴我美好的未來。
可無端被困在這個陌生的時代裡。
我不會放棄回家的念頭。
在養傷的這段日子裡,我聯通了每日給侯府運輸果蔬的菜販,逃了出去。
隻是人心再次給了我一耳光,我被賣到了青樓。
「顧小滿。」
裴治的話将我從回憶中拉回,他居高臨下地問:「本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意回侯府?」
我受夠了仰視他。
在裴治的注視下,我慢慢站起身強撐直背脊,一字一句地回答:「你就是問一千遍、一萬遍,我都是不願意!」
「好一副硬骨頭。」
裴治陰笑着拊掌,把貓在門外偷聽的老鸨叫進屋,丢了袋銀子在桌上,命令道:「十天,把人調教好,别死了就行!」
5
青樓多的是法子管教不聽話的女子,短短十日裡我經曆了各種難挨的私刑。
她們要我由身到心全面崩盤再重塑,捏成個乖巧聽話的泥娃娃。
最後一日,我被冷水潑醒。
老鸨捏住我的下巴問:「可拎清了,自己想要什麼?」
我虛弱地點頭:「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
清醒自己必須離開這個地獄,要回家!老鸨以為我服軟了,興沖沖地去請裴治。
他穿了件雪色的壓襟常袍,衣上繡着雅緻的翠竹,行走間衣袂生風,漆眸燦若明珠。
真是好一個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