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死得明白。
我執念地登上滿月樓,可極目遠望,讓我再次失望。沒有滿月湖,沒有回家路……
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崩塌,我聲嘶力竭地哭嚎:「我隻是想回家啊!」
我自問這輩子沒做過壞事,幫助弱小、疼愛父母,積極生活。為什麼會遭遇這種荒謬的穿越?
裴治的人緊追到了樓下。
他擡頭和我對視的瞬間渾身僵住,臉上流露出恐慌,厲聲喝斥:「你想幹什麼,不許跳!」
我慘淡一笑,當着他的面一躍而下。
周遭傳來錯愕驚呼,風聲獵獵刮耳,我聽到下人們的大叫:「侯爺不可!」
預期中的劇烈痛意沒有襲來,相反我被裴治牢牢接住箍在懷裡。
熟悉的熏香,混着血腥飄進鼻子。
我錯愕轉頭發現裴治躺在我的身下,左肩胛被地上的殘樁枯枝戳穿。
血如碩大的麗花,綻放在他的衣上。
裴治滿臉冷汗,「沒事,别怕。」
鬧出這樁事,慈悲的老夫人頭次發威,痛斥我為禍患,「我兒若有好歹,你也沒有活着的必要!」
她命人将我關在佛堂給裴治罰跪誦經,三日不準吃喝。
我也受傷,手在滴血,沒熬過三日便昏厥了。
醒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裴治已經打了紗布能下地走動,隻是氣色依舊蒼白。
裴治喂我喝粥,很不解地問:「到底有什麼值得你費盡心思地離開?」
「自由。」
我咬唇,淚眼汪汪地笑:「你不會明白更不會相信,我不屬于這個時代。我有美好的未來,在那個地方有家、有疼憐我的父母,有知己好友。」
不用整日卑躬屈膝,擔驚受怕自己的生死掌握在旁人手裡。女子能在那裡學到知識,能暢所欲言、能做自己,能去想到的地方。」
「所以,我憑何要屈服在你的淫威下,留戀這個封建閉塞的地方!」
話說到最後,眼淚已經濕了一臉。
我不知道裴治有沒有聽明白,但他緘默良久喟歎道:「哪有這種地方。」
我埋在臂彎裡,無聲苦笑。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