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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閨友的果子鋪閑坐。
酒喝到夜半而歸。
至殷府門前,發現轎子還停在那裡。
進了屋,顧郎一身白衣靜靜坐在床前,身影被拉長,孤寂又清冷。
「不是要走嗎?」
他指腹微頓:「和離之事,你可與嶽父嶽母商議過?」
自被我家救下那日,我爹娘就喜歡他。
凡是聽見我屋裡傳來吵鬧,必是要拿棍棒來揍我的。
「好你個殷頌安,賢婿替你侍奉爹娘,你還要作什麼妖?有夫如此,妻複何求啊?賢婿你莫要害怕,自有父母為你做主!」
我笑笑。
「說破了天,我也是爹娘唯一的女兒。他們總不至于真打死了我,你且放心。」
他躺至床裡,将棉被蓋上,目光空空盯着床簾。
我也乏了,要去偏房歇息。
顧思聿陡然從床上坐起,指着床頭那鹦鹉:「那小雞呢?小雞歸誰。」
我捂住胸口,吓了一跳。
「那是我買的,自然是歸我。」
「我不同意。」
「?」
「你終日在外遊蕩,小雞分明是我照料得多,它與我之間,早已生了感情。」
「那歸你,可好。顧郎,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睡下吧,明日還要趕路。」
終究是我虧欠了他。
哪怕他要我殷家出錢财與新婦添妝,我也不會吝啬的。
世人都不齒我宰相府千金殷頌安張揚跋扈,強搶婦男。
我卻偏要厚待前夫。
日後他們便隻會說:「誰說頌安小姐不好呀?頌安小姐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