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顧承終于起身,按下了水龍頭,撩起頭發,伸手點了支煙。
他坐在外面的大床上,面對窗戶,仰望着天空恒久不變的繁星,忽然就問了句:系統,你說,人可以為了生存,放棄一切嗎?
可以的。不等系統回答,顧承就自顧自狠抽了一口,在煙霧缭繞裡,一字一句的回:不然,我現在在幹什麼?
一支煙點完,情緒好歹平複下來,顧承丢了煙頭,自顧自倒回床上,漸漸合了眼。
他有些累了,想休息。
甚至連系統瘋狂提示的聲音,都充耳不聞。
他不想再找謝祈年要禮物了,不知道死後變成鬼,還能不能去撕了自己那不配為人的父親……
.
滋滋——
不知過了多久,床頭手機響了一下,顧承半夢半醒的睜開眼,點開,是謝祈年的好友申請。
申請框裡沒填名字,寫的是:這麼多年了,腰上的傷怎麼還沒好?
顧承不欲理會,把手機扔下,繼續閉眼。
不一會兒,滋滋——
又是謝祈年的好友申請:我買了藥,可以給你送過去嗎?
系統表現得很興奮,但躊躇片刻,顧承還是合上屏幕,放下了手機。
比在醫院第一次等待死亡時,還要安靜。
可誰知,不過五分鐘,外面就響起了清淺的腳步聲,門把手緊跟着動了兩下,沒有開。
因為顧承從裡面上了鎖。
可不出五秒,鎖竟然被什麼東西撬開了,謝祈年手裡拿着藥,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目光下移,見男人還在床上睡着,便偷偷走過去,把藥放在了床頭櫃上。
謝祈年剛從外面回來,身上裹挾着夜晚的寒,立在空調下,吹了好一會兒,确定手上不涼,才低頭去給顧承蓋被子。
俯身時,謝祈年靠他特别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唇與唇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像是要吻上去。
就這樣頓了片刻後,謝祈年動了。
暗夜裡,朗月下,在顧承看不見的地方,謝祈年的唇就靠在他咫尺的距離,隔着幾毫米的空氣,懸在他上方,一點一點,“吻”過他的嘴唇,鼻子,眼睛……
最後,隻有眼睫不小心碰到了一下,軟軟的,很撩。
謝祈年怔了一瞬,随即便像是意外得到獎勵的孩子,釋懷的笑了。
就停他在眼睫的位置,微微擡起頭,指節收緊,大逆不道的叫了句:“顧寶貝。”
“藥就當送你的第二個見面禮吧,千萬要注意身體。”
話說完,又是良久,謝祈年終于依依不舍的離開。
腦海裡,系統的播報,甚至都有些壓不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