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年努力收回了眼淚,轉過身,背對顧承。
眼前隻有一面偌大的落地窗,街上斑駁的光照進來,投下微虛的影。
他看見,顧承立在他身後,慢條斯理的,拽了他的外套——
謝祈年心髒微微提了起來,不明白對方想做什麼。
下一秒,“啪”,背上狠狠疼了一下。
沒出血,不至于很嚴重。
謝祈年轉身,正好看見顧承丢了手腕上的皮帶,坐回床邊,拿起醫藥箱。
一邊給自己滲血的手腕塗藥,一邊沉聲回他:“好了,你的願望實現了。”
謝祈年怔了一瞬,随即揉着肩膀笑起來。
他幾步走到顧承身邊,蹲下,随手就奪了男人手中的酒精棉,拉過他的手,輕慢擦拭:“顧叔叔,你怎麼這麼好?”
謝祈年說這話,有他自己的原因。
他不喜歡矯矯情情的戀愛,他在照顧顧承的時候可以細心,溫柔,無微不至,但在面對一些苦難的時候,并不喜歡去細化。
堅持挺過來,把那堆渣滓踩在腳下碾碎壓成灰死無葬身之地,再抱住自己愛的人,也就夠了。
沒必要一直強調什麼不容易,什麼救贖,什麼黑暗中的一束光。
他能被肉麻死。
所以,顧承抽他一下再一笑置之,他就會開心,很開心很開心。
互相信任的人之間,不需要那麼多解釋。
可面前,顧承卻是伸出另一隻手,手背撫上了他的額頭,仔細感受:“沒發燒啊,怎麼淨找虐?”
“喜歡你。”他說:“想讓你出氣。”
話落,已經包紮好了,青年便正好保持着一個半蹲的姿勢,低頭,隔着紗布,吻在了他的傷口上。
眼眸餘光,瞟向方才的落地窗……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顧承膝蓋已經發了紅。
原本,他明裡暗裡,都在譏諷謝祈年的腰托不正經且沒有用,現在,卻忽然有些想念。
一側,謝祈年點了香薰,是他自己找林深定的,有清心安神的作用,就好像新婚夜的紅燭,從不間斷,熠熠長明。
他将顧承抱進懷裡,又黏黏糊糊的讨了好幾個吻,然後,就不知道又犯了什麼毛病,打開手機,找到了一篇“桃金娘”的故事開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