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角色轉換讓顧承難以适應,病号服和白大褂的極緻拉扯,又讓他倍感羞赧。
更何況,因為剛才的打鬥,謝祈年左邊的鏡片已經出現了裂痕,反而為那雙鋒利的桃花眼,又填了幾分病态的蠱。
懲罰似的,謝祈年在他脖子上咬下了紅痕,低聲呢喃。
“顧叔叔,乖一點。”
“不聽話的病人,可得不到醫生的溫和對待。”
“你……”
顧承張口,剛想說一句什麼,落在腰間的指腹便緊跟着一收,瓷白的肌膚留下幾道明顯的指痕,像是水泵,瞬間抽幹了他不多的力氣。
扶在門上的手掌迅速向下滑了幾厘米,整個人更方便的落進了謝祈年懷裡,聽青年靠在耳邊,危險呢喃:
“我和兩個便衣警察一直守在門口,看到有可疑的人,就全部按下,然後一一審訊,問出了幾個小偷,還有……真正幫顧長德探路的人。”
“嗯……”
不知謝祈年做了什麼,顧承悶哼一聲,手又向下滑了幾厘米,眼尾霎時飄紅,聽他繼續說:“得知了他們的圍攻計劃,我這才假扮成那人的樣子,來到你的病房,引他們入圈套。”
“顧承!顧承!!”
兩聲有規律的“顧承”過後,狐狸眼尾的淚就掉了下來。
謝祈年看着心疼,既心疼,又暢快。
他按住顧承一隻手,大掌将他捆在壓花的玻璃門上,不給他逃離的機會,說着自己的擔憂:“幸虧,幸虧來這兒的是我,不然,你手裡别着針頭打架,手還想不想要了?”
“是不是在你心裡,報仇重要,黎江重要,爺爺重要,我就一點也不用顧忌?”
“你有沒有想過,你出事了,我怎麼活?!”
忽然,謝祈年身體前傾,淩冽的目光對準顧承,像是質問。
惡劣,強勢,又不容置喙。
拼着一股子倔強,顧承硬是不理他,指節被攥紅了,眼淚越掉越兇,身體開始搖搖欲墜,有些站不住。
差點倒下的一瞬間,忽然,砰——
大門從外面破開。
顧承眸色一頓,全身的力道都被謝祈年架在了臂彎裡。
進門的是厲天決。
邁入的第一瞬就開始喊:“阿承?”
“阿承你人呢?”
他的目光在室内不停巡回,不出幾秒,就落在了衛生間的門上,入目,便是兩道模糊的影子。
顧承凝眸,一瞬間緊張起來,連帶謝祈年也一起擰起了眉。
小狼咬咬牙,有些難受,卻依舊沒有“放人”的趨勢。
厲天決的“阿承”便在病房中繼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