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決的“阿承”便在病房中繼續回蕩。
顧承硬是咬着唇,一句也沒敢應。
眼看着人離洗手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顧承竟是将謝祈年的手臂拽出了血痕。
好在,僅剩兩步之遙的時候,謝祈年開了口:“厲隊!”
他喊:“顧叔叔有些不舒服,吐了,精神也不大好,我照顧他,您别進來了,先去找顧銘!”
“第二天我們再去錄筆錄行嗎?”
厲天決與顧承相識多年,知道他精神狀态一直不大好,便沒有多加詢問,主動退了出去。
大門合緊,室内空無一人,顧承的聲音才啞啞的散出來:“疼……”
他的聲音夾雜着哭腔,實在太小了,分不清是“嗯”是“哼”還是“疼”,但謝祈年還是立刻後退,将人穩穩的抱進了懷裡。
卻不想,轉身的一瞬間,啪——
顧承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将他的眼鏡直接抽落了地:“混賬東西!”
“MD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男人顯然是氣的不輕。
甩完巴掌,又理所當然的靠在了他肩頭,閉上眼睛,輕輕緩着氣。
謝祈年頂了頂腮,看見他信任的模樣,又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把顧叔叔抱起來。
雙手将人環住,剛準備用力起身,就覺肩膀倏然一痛。
“嘶……”
顧承咬了他,力道狠絕,毫不留情,被放回床上的時候,還嫌惡的轉身,吐出一口血沫。
謝祈年揉了揉肩膀,毫無怨言,任由他發洩着。
把人放好後,又拿毛巾沾了熱水,仔細擦拭。
好不容易把人照顧好,又低頭,自己收拾了房間。
收拾完,又不緊不慢的調了杯蜂蜜水,帶上軟的小吸管,送到顧叔叔唇邊,又慫又乖又卑微:“打疼手了吧?喝點吧。”
“……”
房間裡安靜了太長時間,故而,謝祈年的這一聲尤其溫柔,像是打破堅冰的暖風。
顧承慢慢偏過頭。
許是累極了,又許是不願意跟他廢話,竟是破天荒的順着吸管喝了兩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