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思緒迷亂,說的話也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給他報完仇,我就迷茫了好一陣,我忽然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是什麼,給父母養老嗎?”
“也許吧。”
“所以,我就一直往家裡寄錢,但他們當時找過我,無數次請我回去都被我拒絕了,我還真的為了阿瑾,跟他們寫過關系斷絕申請書,那一年,我母親正好去世了,父親傷心,不肯要我的錢。”
“我沒管。”
謝蘊道:“我遠遠祭拜了母親,依然每個月每個月的寄着錢,就當時一個精神寄托,然後,就等來了一張病危通知書,還有一封我爸的信。”
“信上說:我可以帶愛人一起回來,他什麼都接受。”
“我是第一時間往家趕的,但飛機航班延誤,我錯過了見他們的最後一面,也沒機會,當面向他們道歉,我大哥……也就是謝祈年的父親。”
“他二話不說打了我。”
“他情緒崩潰的大罵我,說爸爸臨終前,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罵我為了個男人連父母都不要了,罵我喜歡男人傷風敗俗。”
“雖然後來,他又來找我道過歉,可我還是恨他……”
“又過幾年,我對所有事物都提不起興趣,林深診斷,說我有那個那什麼……反社會人格,建議我養點小動物,所以……我下定決心,把謝祈年接了過來。”
“看着他,看着你……一晃也過去這麼多年了。”
他抓住骷髅的手,說:“其實那天在秋千上,我沒有忍心碰阿瑾,我告訴他:外面太涼了,真想的話,回頭,謝哥在屋裡給你吊一個,開足暖氣再哄寶貝。”
謝蘊的手逐漸撫上秋千精美的繩索:“秋千調好了,我一直在等他,兩天兩天又兩天,等着等着,就到了第二十年。”
“這樣吧。”謝蘊忽然看向顧承:“我跟你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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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寫一個if線好了,假如阿瑾不曾抑郁,假如三叔沒有犯罪,就相當于一個平行時空,看一下他們幸福的樣子QAQ
“賭約是在一個月之内,你能不能把我整個地下王國的賭場和殺手鍊都刨出來,交給國際安全局。”
“如果你成功了,我束手就擒,如果失敗……”謝蘊偏頭,摩挲着白骨的手,偏執刻進了骨子裡:“你,你的愛人,就陪我一起,再來這艘船上,給阿瑾賀個壽吧。”
他的話音沒有起伏,但落進顧承耳朵裡,莫名就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所以,這一個月,是謝蘊定的死亡倒計時嗎?
要麼,殺死他。
要麼,大家一起死。
不,他不會死。
顧承微一咬牙,想:他不會死,也不會讓自己的崽子跟着死。
“好了,就這樣吧。”說到這裡,謝蘊也沒了原本的興緻,隻是有些軟的倒在了他的“阿瑾”身邊,仰頭,慢慢合上眼:“我想和他單獨呆一會兒。”
說罷,便偏頭靠在了骷髅腳下,像是在溫床上一般,緩緩,緩緩的合了眼。
顧承被白蒼源帶了出去,呼吸到船外新鮮空氣的一瞬間,腿就有些莫名發起了軟。
但,迫于面子,顧影帝還是盡量保持着自己的職業素養,波瀾不驚的向前走。
本以為,走下遊艇就是結束,可白蒼源偏偏要遵循什麼待客之道,給他準備一頓盛大的晚餐,留他在這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