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沖過手背時,恍惚看見十七歲的葉思琪在社區診所門口等我,她晃着扭傷的腳踝說:“顧醫生,我這輩子隻信你。”
6
第二天,我沒有去訓練基地。
我知道,葉思琪和季浩已經啟程飛往歐洲,去追逐她的大滿貫夢想了。
那個夢想,曾經也是我的夢想,是我願意傾盡全力去支持和守護的夢想。
但現在,它對我來說隻剩下一片冰冷的諷刺。
手機響了幾次,是隊裡相熟的幾個隊員打來的。
他們都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言語間充滿了對我的擔心和安慰,隐晦地表達了對季浩和葉思琪做法的不滿。
“顧旭哥,你别太難過了。”
“葉思琪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那個季浩,一來就……”
我平靜地聽着,一一謝過他們的關心。
挂了電話,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車水馬龍。
陽光很好,但我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在收到那條信息時,我的心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打開電腦,平靜地敲下了一封辭職信。
然後,我親自去了一趟隊伍管理層辦公室,将辭職信正式提交。
負責人很驚訝,試圖挽留我,畢竟我和葉思琪的關系以及我的專業能力,隊裡都是認可的。
但我去意已決。
我沒有立刻通知葉思琪。
我不想因為我的個人情緒,影響到她沖擊大滿貫的關鍵比賽。
無論結果如何,那是她的戰場,我不想成為那個幹擾她的人。
處理完所有事情,我回到了父母家。
推開門,看到爸媽擔憂的眼神,我再也忍不住,垂下了頭。
我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我辭職的決定,都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