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不要說,”顧明月起身,朝包廂外走去,“我現在連聽到你說話都覺得惡心。”
段嘉聿滿臉驚慌失措和絕望,神情像極了剛剛被拉走的方青青。
那天晚上顧明月沒有回家,段嘉聿最後在江邊找到了她。
“這裡冷,我們......回家吧。”
“家?我跟你之間沒有家,”顧明月看着江面的月光,“段嘉聿,算我求你,你走吧。我求你發發慈悲,别在折磨我了行嗎?為了這場愛情,我幾乎搭進去半條命,你到底還要怎麼樣,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
段嘉聿的眼眶霎時紅了,他的唇顫抖着,“明月......”
“段嘉聿,給我條活路吧,如果後半輩子我都必須面對你,那我甯願從這兒跳下去,死的還幹淨點兒。”
“對不起!對不起!”段嘉聿沖過去抱住她,痛哭出聲,“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不能讓你走,我不能沒有你!”
顧明月看着他,良久,她冷笑一聲,推開他。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但原來隻考慮你自己。”
她轉身要走,卻忽然接到圓子的電話,“baby,有件事要告訴你,你之前的電話卡注銷了,醫院找不到你,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你親生母親她......她病危了,最後想見你一面。”
顧明月僵在原地。
即使知道國内是段嘉聿的勢力範圍,她一旦回去了就很難再脫身,但她依舊立刻連夜趕了回去。
段嘉聿和段以桁也都陪着她回來了。
顧明月和母親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面了。她對母親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那時候母親總是挨打,也吃不飽,像個裹着幹巴人皮行走的骷髅。
此刻她站在病房外,她卻遲遲不敢推開門。
“明月,我陪你進去吧。”段嘉聿輕輕握住她的手。
“滾開。”明月推開他,“你站在外面,不許進來。”
她開門進去。
聽到她走近的腳步聲,母親吃力地睜開眼,“你來啦......其實見你也沒有别的什麼事,我就是想說一句,謝謝你啊。”
顧明月怔怔地看着她,她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母親的謝謝,她隻需要母親自由。
“你不需要謝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病房門又被推開,是母親現在的丈夫女兒來看她了。本就不大的病房裡,顧明月被擠到無處落腳。
在母親這裡,她從來都是沒有立足之處的。
他轉身朝病房外走去,母親又很大聲地叫住她,“招弟!對不起啊!這些年一直遷怒你,沒有好好對待過你。”
顧明月的腳步停頓片刻,“也不用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