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的腳步停頓片刻,“也不用說對不起。”
她能理解母親的痛苦,隻有完全地割舍掉自己,她才能告别那段痛苦的回憶,開始新的人生。
門外,段以桁不可置信地盯着顧明月,“剛剛那個老太太叫她什麼?招弟?”
段嘉聿歎了口氣,“是,陳招弟是她以前的名字,她母親姓顧,她就為自己取了這個新名字。”
段以桁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她的右腳腕上是不是有一大片疤痕!”
“......你怎麼知道?”
段以桁脫力地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找了這麼多年的救命恩人,竟然近在眼前。
他幻想過那麼多次,找到那個女孩後,他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滿足她的一切願望。
可是現在,他不僅什麼都沒有給過她,還做了讓她讨厭的事。
18
幾天後,顧明月的母親去世了。
葬禮上她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要求停車,失控地跑到路邊嚎啕大哭。
段以桁下了車,擡手要替她披上一件外套時,段嘉聿擋住了他的手。他覺得段以桁對自己的妻子有些過于關心了,明月的母親病重,自己作為丈夫跟回來很正常,可段以桁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竟然放棄了幾筆大生意,硬是跟着回國了。
段嘉聿不能不懷疑他對明月有些不可言說的心思,此刻,他冰冷而充滿敵意地注視段以桁,“我的妻子,我自己會照顧,不勞煩小叔叔。”
他轉過身,想抱抱顧明月,卻被一把推開。
“滾遠點兒啊!”顧明月崩潰地哭喊,“你就當可憐我吧段嘉聿,今天别出現在我面前惡心我了!滾啊!”
段嘉聿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感到心口傳來一陣刺痛——自己對于明月,竟然已經是這樣難以忍受的惡心存在了嗎?難道他真的沒有挽回的機會了嗎?
他腳步沉重地轉身離開。
之後的幾天裡,顧明月仍舊不願意見他,他也識趣地沒有再出現,但顧明月住的地方被他的人裡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她被段嘉聿軟禁了。
半個月後的深夜,段嘉聿才再次出現,他坐在床邊,擡手輕撫明月的臉頰,“這半個月你瘦了好多。”
顧明月冷冷地打開他的手,“你準備這樣關我多久,一輩子?”
“嗯。”段嘉聿笑了笑,俯身抱住她,“我已經把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後我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我知道你是最重情義的,如果你離開我,我就讓你在乎的人都生不如死。”
顧明月冷笑,“你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