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7頁)

阿笙沒辦法和故友驚喜擁抱,她有些麻木,也許還有恐懼。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人相處。

一輛路虎座駕停放在機場外,離得很遠,有兩個男子正一起大步朝陸子初和阿笙跑過來。

一個溫文爾雅,一身西裝英俊帥氣,是吳奈。

一個慵懶散淡,一身休閑裝穿的異常潇灑随性,是石濤。

時間無情,它讓他們在歲月裡一步步走向成熟,若想憶往昔,隻能從眉眼間偷窺出年少蹤迹。

相較于阿笙的漠然,吳奈和石濤雖然在笑,但内心深處卻早已是翻江倒海。

阿笙,那個獨立一隅,從容不驚的女子,如今立身風中,倘若不是陸子初握着她的手,隻怕早就随風飛了起來。

她瘦了,任由夜風寒涼,依然可以做到不聲不響,無動于衷。

最先抱住她的那個人是石濤,石濤沒有說“好久不見”,也沒有說“你好嗎?阿笙。”

石濤說:“這座城,沒有你,空蕩蕩的。阿笙,歡迎回家。”

這個男人,試圖用最平靜的話語來沖淡重逢後的喜悅,但有力的擁抱卻洩露了他僞裝的堅強。

在陸子初溫柔的注視下,阿笙伸出手想要擁抱石濤,但又輕輕的縮了回去,表情無措。

吳奈站在一旁,迎上阿笙的目光,他在微笑,右臉頰上旋出一個酒窩來。

曾經,好像有人對阿笙說過:“吳奈不笑則以,笑起來必定迷死人不償命。”

但如今,吳奈的微笑絕對稱不上好看,甚至有些難看了。

他看着阿笙的眼睛,語速緩慢:“回來就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氣氛造就了一切,幾乎是吳奈落淚的瞬間,石濤也流淚了。

就是這些眼淚,沖擊着阿笙的神智和那些沉潛經年的回憶。

對阿笙來說,吳奈和石濤亦兄亦友,陪她一同見證了青春悲喜曆程,如今她被眼淚傳染,突然開始落淚,一顆接一顆,沒有聲息。

那些淚,從石濤的懷裡,過渡到陸子初的懷裡。

他身體溫暖,帶着少見的矜持和緊繃,阿笙手臂移動,圈住他的腰,很快她就在他的胸前聞到了淚水的味道。

陸子初把手放在阿笙的後背上,輕輕拍着,語氣柔和:“再哭下去,吳奈和石頭該笑話你了。”

故友重逢,畢竟很煽情,要不然阿笙也不會這麼難過了。如今她在陸子初的懷抱裡,仿佛走過了四季更替,在絕望和痛苦中走出了柳暗花明。

四人仿佛寒冬取暖般緊緊擁抱在一起,雖說笑中帶淚,但卻隔世淡然。

阿笙回國,注定将是一個無眠夜。

陸子初剛扶阿笙坐上車,就被石濤拉到了一旁,“去彼岸坐坐吧!”

“怎麼?”陸子初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一直注視着阿笙,她坐在車裡,眼巴巴的看着他,膝上緊握的雙手透露着她的不安。

這座城市,曾經給過她喜悲,但從未想過,有一天還會給她帶來恐懼。

石濤聲音壓得很低:“阿笙同學們聽說她要回來,昨天晚上全都聚集在了彼岸。”

“還在?”陸子初皺眉,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多,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