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陶爸爸先打了聲招呼。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這才有男子聲音響起。
“你好。”男子嗓音通過電話傳來,多了幾分清冷:“我找顧笙,請問她方便接電話嗎?”
陶爸爸說:“前不久她去看陶然,現在還沒回來。”
這次沉默時間比較長,陶爸爸還以為對方早已結束通話,拿起手機湊到眼前看了看,還在通話中,正欲說話,就聽對方開口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陶然爸爸。”陶爸爸想,這位男同學,大概是阿笙大學同學,倘若是高中同學,他還不曾記得哪個小夥子聲音有這麼好聽。
片刻後,那人說:“抱歉,打擾了。”聲音竟有些生硬和冰冷。
阿笙和陶媽媽回到陶家,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眼見陶媽媽睡着,阿笙這才起身告辭。
陶爸爸把她和顧城送到門口,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返身回到沙發前,把阿笙手機還給她:“你出門後,有人給你發了好幾條短信,還有一通電話,我幫你接了。”
阿笙道了聲謝,拿着手機跟在顧城身後,十三條未讀短信,都是同學發來的祝福短信,再看通話記錄。
屏幕上的熒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陸子初”三個字進入眼簾,阿笙這才想起她竟忘了給陸子初發短信。
原本應該給他打電話的,但……臨近兩點,他大概早就睡了。
寒風中,阿笙發送給陸子初的短信,姗姗來遲:“抱歉,剛才有事出去,手機忘在朋友家裡了,祝您新年快樂。”
那一夜,阿笙手機未見回複,也許他真的睡了。
過年期間,顧城應酬很多,不時有人約他外出吃飯,跟他一起不見人影的還有依依和許飛,似乎每個人都很忙,反倒是顧笙,成了那個最閑的人。
閑來無事,阿笙會在大街上毫無目的的慢走,曾經熟悉的街道,一年一景,變化神速,唯一不變的似乎隻有學校。
接下來的幾天裡,阿笙有了新去向。
學校空蕩蕩,偶爾遇到留守學校的老師,阿笙會停下來寒暄幾句,談談近況,心裡溢滿了溫暖。
沿着校園大道,阿笙不時望着旁邊的教學樓和圖書館,慢吞吞的走着。
坐在操場台階上,仿佛還能聽到昔日呐喊助威聲,一坐就是大半天。
天色暗下來,顧城給她打電話,她才起身離開。
顧城站在院門口看着她,阿笙穿着黑色長毛呢,發絲在風中飛舞,整個人放佛融進了夜色裡。
這才是她,冷漠,獨立,不喜歡依靠任何人,也不喜歡别人依靠她。
每一段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歲月在身後流淌,但前方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他她們去走。
顧城知道,縱使他們不在她身邊,她依然可以把每一天都過得很好。
年後,顧城提前訂好機票,事務所很忙,美國那邊已經屢次打電話催他回去,顧城不便繼續在家滞留。
許飛陪父母遠行探親還沒回來,碰巧那天陶媽媽生病,阿笙沒空送顧城,以至于最後送顧城離開的那個人是依依。
阿笙想,依依送顧城離開,其實挺好的,或許他們欠缺的就是這麼一次私下告别。
臨别前,阿笙曾問顧城,是否去T市看望一下姑姑再走?
顧城正在收拾行李:“下次吧!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