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阿笙心跳速度還沒有恢複如常,陸子初已經恢複往日神态,好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後背靠着書桌,陸子初問她:“輔導員找你有事?”
阿笙在他面前,還是很老實的,“輔導員問我畢業後是打算考研,還是參加司法考試。”
陸子初淡定開口:“你怎麼說?”
想了想,阿笙說:“比起考研,我更希望能夠先參加司法考試,如果畢業順利的話,七月份我能拿到畢業證,司法考試在九月中旬,仔細算來,我隻有兩個月學習時間,司法考試我絕對過不了關。”
陸子初不語,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淡淡的說:“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可以?”
阿笙皺眉:“隻有兩個月。”她是有幾分小聰明,但并不是天才,兩個月要看那麼多書,實在是很吃力。
陸子初眼裡似有溫柔的水波:“傻,不是還有我嗎?我陪你。”
阿笙愣愣的問他:“怎麼陪?”
陸子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你想怎麼陪?”
在陸子初面前,阿笙總會很容易就忘記語言,表達變得很遲鈍,這才意識到适才那話她問的有些浮想聯翩,難怪陸子初會取笑她了,頓時臉紅薄媚,好像剛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阿笙不自在的小聲嘟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子初慢條斯理道:“哪個意思?”
阿笙又好氣又好笑,知道他在故意逗她,鼓着腮幫子,眼裡卻有着羞惱的笑意。
陸子初抿着嘴,盡管如此,還是掩不住笑意蔓延,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讓你孤軍奮戰。”
那天,陽光穿過嘩啦作響的葉子,斑駁的灑落在他和她的身上,在辦公室的地闆上拖拽出兩條光影。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阿笙忽然明白了張愛玲當時的心境。
那個本該七竅玲珑心的女子,為何會在喜歡的男人面前日漸卑微,隻因即使卑微,依然可以時刻懷揣歡喜,在塵埃中開出最耀眼的花朵來。
當陸子初出現在課堂上的那一瞬間,她就對他怦然心動,他在她最美好的少女時光裡送給她别樣的溫情和微笑,于是溫暖了她整個04年時光。
她知道,此刻之所以心思柔軟,是因為他是陸子初,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周六,楚培華親自派司機前來望江苑,陸子初推辭不得,隻得坐車赴約。
中午在楚家用餐,陸子初對楚培華還是頗為尊重的,飯菜上桌期間,陪他在客廳淺漫交談着。
與其說楚楚在廚房裡幫忙,還不如說她是在幫倒忙。
“媽,不要做排骨湯了,子初哥不喜歡吃這個。”楚楚這邊剛交代完母親,見保姆王媽正在取菌類食材準備做菜,忍不住開口說道:“王媽,多炒一些,我記得子初哥喜歡吃這個。”
王媽一邊應聲,一邊低頭笑,楚楚再看母親,也是一臉笑意,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個倒是輕輕笑了起來:“你們笑什麼?”
楚母笑眯眯的看着女兒,取笑道:“你要不要去客廳問問你子初哥還想吃什麼?缺食材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楚楚臉紅了,清了清嗓子:“懶得理你們,我去客廳陪爸爸聊天去。”
這頓飯吃得還算融洽,楚培華和妻子原本就很喜歡陸子初,飯桌上很熱情,不時為他添湯夾菜。
表面看來,陸子初和楚家人相談甚歡,身為後輩謙卑守禮,可謂禮節周全,但眸中彌漫的笑意卻沒有嘴角濃,隻能說陸子初這個人太不動聲色,愣是沒讓精明能幹的楚家人看出端倪來。
餐半,楚楚起身,拿起紅酒瓶,落落大方的走到陸子初身旁,親自幫他把酒續滿,舉起杯子,模樣頗為豪爽:“子初哥,我轉學之後,你平時對我很照顧,這杯酒我敬你,因為有你,我在T大收獲了很多新知識。”
陸子初嘴角含笑,放下刀叉,并不急着起身,而是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并未起身,擡眸看着楚楚,淡聲道:““我下午還要公事要忙,不适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