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初嘴角含笑,放下刀叉,并不急着起身,而是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并未起身,擡眸看着楚楚,淡聲道:““我下午還要公事要忙,不适合喝酒。”
楚楚妩媚一笑,并不勉強,仰頭喝完杯中酒,笑着對陸子初說:“工作重要,子初哥随意。”
既然是随意了,陸子初也懶得虛僞應酬,碰也沒碰一下那杯酒,他表現的那麼自然,跟往日神态一緻,楚家人心知陸子初為人,甚少飲酒,尤其是工作場合,從來都是滴酒不沾,所以現如今不喝酒,也沒多想。
飯後,陸子初看了看腕表時間,起身告别。
楚培華多精明的人,早就看出女兒喜歡陸子初,也有意創造機會讓女兒多跟陸子初私下相處,于是尋了借口,讓女兒開車送陸子初回去。
楚楚熱情高漲,陸子初難得沒有推辭,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一眼楚楚,微微揚起唇角:“今天天氣不錯,有興趣一起走走嗎?”
對于陸子初的提議,楚楚求之不得,笑容歡喜。
她說:“好。”
其實很不好,跟陸子初散步真的不好。
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陸子初散步興緻不見消退,反而興緻正濃。
一個小時前,楚楚原本還能跟陸子初并肩而行;一個小時後,楚楚隻能跟在陸子初身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垮下僵硬的笑臉,扭動着雙腳。
并非楚楚嬌氣,而是她今日為了漂亮,穿着一雙7厘米高的高跟鞋,這種鞋穿在腳上很好看,顯得高挑而性感,但穿起來卻很累。
楚楚剛開始還能踩着7厘米高的高跟鞋如履平地,但走的時間長了,小腳趾側、腳後和腳背都被磨破了,不用看,刺痛感傳來,一定是起水泡了。
現在的情形跟當初楚楚設想的場景完全不一樣,她原本以為兩人走一會兒累的話,就會找地方坐下來歇歇,而且那個地方很有可能會是咖啡廳或是茶餐廳,但沒想到……
楚楚看着前方男子身影,忍痛踩着高跟鞋,追趕上他:“子初哥,你渴不渴?我們要不要找地方坐下來喝一杯再走?”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再走了,簡直是活受罪。
“累了嗎?”陸子初眼神關切。
楚楚嘴硬,“不累。”
陸子初笑容迷人:“不累就好,我記得再有幾條街,有家老店專做餅幹,味道很好,你陪我一起過去,正好可以給你父母買一些帶回去。”
一聽還要走上幾條街,楚楚臉當時就白了,但因為性子倨傲,隻得揚起僵硬的笑容:“好啊!我媽媽最喜歡吃餅幹了……”
于是,楚楚為了“最喜歡吃餅幹的楚母”,踩着高跟鞋,穿過幾條街,再次強忍了一個多小時,因為疼痛,楚楚好幾次都想哭出來……喜歡一個人,太不容易,偏偏前面那人毫無察覺。
有一次,楚楚實在是忍受不了,喚住陸子初,想對他說自己腳疼,走不動,可當陸子初回頭,狀似不經意的垂眸看了一眼她穿着的高跟鞋,表情半是認真半是戲谑道:“穿這麼高的鞋子,不累嗎?”
楚楚眸中有光華閃動着,看起來甚是動人,還不待說話,就聽陸子初溫聲開口:“你穿高跟鞋,很漂亮。”聲音娓娓動聽。
也就是這麼一句話,瞬間讓楚楚心花怒放,這還是陸子初第一次誇她,這時又聽陸子初問她:“你剛才叫我,想對我說什麼?”
楚楚忍着痛,咬牙微笑:“沒什麼,我隻是想問問你,還有多久才能到。”
“大概十分鐘。”轉身,陸子初嘴角笑意撩人,搭配清隽的五官,秒殺路人無數。
這天晚上,阿笙在宿舍挑燈夜讀,接到陸子初的電話,他說他在法學系教學樓那裡等她。
披衣下樓,周六周日很多學生回家,要不就是徹夜不歸,外出狂歡去了,老實巴交呆在學校裡的人,不是埋頭苦讀,寫報告,寫論文,就是在睡大覺。
宿舍樓距離教學樓有一段距離,阿笙怕陸子初等着急,一路跑過去,遠遠就看到了陸子初的座駕。
教學樓幾乎沒人,所以陸子初把車停在教學樓前,看似光明正大,卻又顯得很隐蔽。
阿笙忍不住想笑,兩人現如今在學校見面,場面多少透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