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7頁)

聞言,韓愈想起舊時光,因為純碎,所以溫暖,一時感慨萬千。

“韓愈,我想人與人之間的相遇,最初的時候一定飽經時光厚待,哪怕見面方式再如何糟糕,若幹年後想起,必定會覺得那是一場最美的遇見,一如你我,一如你父親和我姑姑……”

握着她的手,一點點松開,有時候,突然湧出來的溫情總會在現實面前縮在龜殼裡,直到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10月31日下午,韓愈回到殡儀館,離得很遠,就看到了母親和陸子初。

走廊一角,兩人背對着他,他們的神情,韓愈看不到。

“阿愈。”韓老太太在不遠處叫他。

韓愈并未深想,邁步走向韓老太太,忘了這茬。

也是在那天下午,阿笙回了一趟T大,508舍友都去上課了,但阿笙床上卻留着一張字條:“急死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回來後,給我們聯系。”

紙條旁邊,放着那晚她摔壞的手機。

阿笙收拾了幾件衣服,走到門口,又返身回來,拿起筆在便簽上給幾人留了一句話,很簡短:“離開幾日,過後詳談,勿念。”

去辦公樓請了假,教授見她臉上有細碎的傷痕,擰了眉:“跟人打架了?”

阿笙笑了笑,從傷口上看,明顯是抓傷,難怪教授會這麼問了。

“勸架,不幸禍及自身。”

阿笙故意用輕松調侃的語氣說話,教授聞言失笑:“聽起來,似乎有些倒黴。”

阿笙想,如果僅僅是倒黴,吃點虧倒也不算什麼,事實上,現實遠比“倒黴”更加殘酷。

下雨天打車難,再加上堵車,待阿笙趕回醫院,已是下午四點半左右了。

彼時,顧清歡早已醒來。

在走廊裡遇到特護,手中拿着熱水瓶,阿笙和她慢慢往回走,淺淡細聊。

聽特護說,警察之前來過,見她精力不佳,就先離開了。

又聽說,常靜也來過,在病房裡和顧清歡呆了半小時左右。

“兩人發生争吵了嗎?”阿笙有些擔心。

特護說:“沒有,擔心她們起争執,我專門守在外面,沒聽見裡面有什麼動靜。”

走近病房,聽到裡面傳來談話聲,阿笙随口問了一句:“誰在裡面?”

“陸先生,剛來不久。”

推門入内,阿笙微微愣神。

顧清歡因為缺水,嘴唇幹裂成了好幾道紋絡,陸子初正拿着棉簽蘸着水幫她擦拭嘴唇。

這些舉動,看似家常,但依陸子初這樣的性子,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屬不易,若不是把顧清歡當親人來照看,又怎麼能把這麼尴尬的事情做得如此自然?

聽到開門聲,顧清歡朝門口望去,看到顧笙,試圖微笑,清淺疏淡,如同往日。

陸子初穿着黑襯衫,外加一條石墨色長褲,身形挺拔修長,回眸看了一眼阿笙,倒也沒說什麼,俯身繼續之前的動作。

外面陰雨連連,室内燈光灑落,阿笙看着他濃密的黑發,輕柔的動作,心從未那麼安定過。

“怎麼身上都是水?”顧清歡躺在床上,虛弱的看着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