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沉默幾秒,方才對陸子初說道:“韓愈回來了。”
聞言,陸子初止了步伐,垂眸看向阿笙,那眸子很深,很深……
韓愈離開俱樂部,司機早已打開了車門,“韓先生,接下來您要去哪兒?”
“機場。”聲音冷漠。
司機微愣:“您剛回國,就要回去嗎?”
車廂裡沉默了片刻,緊接着韓愈開口輕喚司機的名字:“齊烈……”
“是。”
“你話太多了。”冷冷的言語,隐含小警告。
“呃……抱歉。”齊烈額頭開始有流汗的迹象了。
沉穩行駛的汽車裡,韓愈從口袋裡取出一條項鍊,低頭看着,修長的手指臨摹着心形吊墜。
那是一條古董項鍊,心形吊墜裡安放着一張照片:他的童年照,韓永信和常靜坐在椅子上,常靜抱着小小的他,笑的很開心……
項鍊之前被他放在了俱樂部裡,可笑嗎?大老遠回來隻是為了拿走這麼小的物件,遇見她,更是偶然。
她當時睡着了,隔着幾米遠的地方站着,不想驚動她,但終是……
“你沒救了。”嘴角泛着冷笑,輕聲呢喃,似譏似嘲。
齊烈從後視鏡裡偷偷看着韓愈,男子低垂的眉眼裡有着難以融化的冰冷。
大街上,媒體屏幕上閃現出鑫耀股票走向趨勢,持續上漲前景堪好,俊美的男人勾起嘴角,把項鍊緊緊攥在掌心,靠進椅背,閉了目。
7月份,韓愈回國,仿佛真的隻是一場夢。
陸子初沒問阿笙,那天韓愈見到她之後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有時候他的涵養好得出奇。
阿笙也怕他問,說謊騙他,自己又做不到,若是實話告訴他,他怕是會介意。
他不問,這事就這麼過去了,隻記得那天離開俱樂部,車行一半,他忽然把車停在道路一旁,霸道吻她,完全不像他。
阿笙被他吻得心神俱顫,過了很久他才松開她,見她唇色很紅,這才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阿笙很忙,因為劉禹故意殺人案終于二審開庭了。
開庭前,她問陸子初:“你要不要來看我?”
陸子初幫她整理辯護文件,“我以為你并不希望我在場。”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應該和你一起分享,或成功或失敗。”她是這麼回答陸子初的。
上午九點,刑事庭,法院傳票開庭。
在審判庭打開之前,原告和被告家屬争吵哭聲不斷,相較于對面律師的氣定神閑,阿笙多少有些緊張,手機還未曾關機,陸子初發來了短信:“别慌。”
阿笙看向陸子初,沒想到一貫冷清淡漠的他,竟會為了安撫她,像個大男孩一樣,擡起修長的手指做了一個心型手勢。
阿笙覺得好笑,這一笑,忽然不緊張了,許曉沒注意到陸子初的手勢,隻看到阿笙嘴角的那抹笑,頓時又想歎氣了,這姑娘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勇氣可嘉,佩服不已。
審判庭打開,審判長、審判員和書記員依次走了進來。
這裡是個莊嚴的地方,所有的愛恨情仇在法律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