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也是氣呼呼的:“我能說我很惡心這種人嗎?見别人比自己優秀,就百般挑刺,惡意中傷,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對于這些,阿笙是有察覺的,但卻不做反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傳聞,最好的辦法不是惱羞成怒直面回擊,而是在最糟糕的時刻等待冷卻。
2007年,步入21歲的她,在有些人眼中還很年輕,但卻早已過了逞兇鬥狠的年紀。她把幼稚抛棄在了18歲之前,18歲之後,開始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江甯和薛明珠為了她挺身而出,她是很感動的,那些感動足以維持一整天的好心情。
1月5号,老太太淩晨左側腰部疼痛不已,撥通韓淑慧電話,緊急送醫,診斷出患有腎結石。比較嚴重,老太太這樣的年紀動手術有些危險,隻能先用藥物進行治療。
阿笙去醫院看望老太太,老人極力維持着精神勁,反複念叨着:“不是什麼大病,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阿笙有時候過去,老太太睡着了,她就坐在那裡,安靜的看着她,保持一個姿勢,可以就那麼坐上一整天。
她握着老人的手,瘦削、蒼老、透着不健康的顔色。
阿笙忽然想起了遠在美國的父親,近日他已很少接她電話,他不願再讓她聽到他劇烈的咳嗽聲。電話打過去,多是母親接聽電話,說起話來也是吞吞吐吐的,追問父親身體怎麼樣?母親試圖輕松,但語氣難免夾雜了幾分沉重:“沒事,有我呢!”
“哥哥還沒回去嗎?”
母親輕歎:“我一個人也可以,你好好的。”
阿笙喉嚨有些緊,緊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她在母親支支吾吾的言語中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和不安。
她無法好好的,那是她父親。
小學三年級,她代表學校去鄰市參加考試,父親陪她一同過去,考試結束,她說:“餓了。”
父親買了一碗面給她,然後坐在對面含笑看着她。
“爸爸,你怎麼不吃?”
“爸爸不餓。”
很多年後,她依然能夠記得父親嘴角的那抹微笑,慈愛溫柔。
後來她才知道,父親錢包被人偷走了,身上隻有一碗面錢。回到家中,他對母親隻說了短短幾個字:“不能餓了孩子。”
長大之後,曆經世事,方才明白父母對子女的愛是不求回報的,也是最無私的,這份傾心相待,多是子女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才能銘心體會。
她給母親打電話:“爸爸病得重嗎?”
彼岸長時間沉默,然後母親“嗯”了一聲,電話這端,阿笙眼睛很燙,一滴淚“啪嗒”砸落在紙頁上,暈濕了上面剛寫好的字迹。
她有很多理由滞留T市,卻沒辦法忽視身體裡滾燙的血液叫嚣。
06年卷走了所有的好天氣,所以老天才會讓07年初遭遇了長達半個月的壞天氣。
一連下了兩天的雪,地面被冰雪覆蓋,觸目所望皆是濕漉漉的。
猶記得來到T市,第一次看到雪花,阿笙飽含歡喜,現如今竟然開始學會了厭棄。
老太太晚上疼得睡不着覺,陸昌平和韓淑慧畢竟人到中年,熬夜不好,雖然請了陪護,但陸子初晚上還是守在了醫院裡。
縱使在這種時候,他依然會打電話叮囑她晚上蓋好被子;出門小心,衣服穿厚,甚至讓吳奈接送她來往學校……
阿笙想過要把父親的事情說給他聽,但在他疲憊的言語裡是不忍多說什麼的。
有些學校碩士兩年就能畢業,不同的學校,不同的專業,所謂時間限制也會不一樣。T大實行學分制,阿笙研一就修滿了學分,研二提前完成工作量,還有頻繁發表的論文,這些早已成為學校衡量一位學生專業成績的标準。
周一,阿笙找到了授課教授,提出自己想要申請提前畢業,當然前提需要教授同意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