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她怕是不想看到你。”顧城言辭毫不客氣。
對于似是勾唇一笑,不緊不慢道:“顧城,你若再阻攔我見她,我可能會誤會,她既然嫁給我,就是我太太,你是律師,阻礙我們夫妻正常見面,你覺得合适嗎?”
輕緩的言語中分明帶着刺。
顧城心頭竄起一團火苗,獵獵燃燒着,一起一落間,綠植葉片早已被他扯在了手間。
“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嗎?”終究還是怒了。
“……我怎忍心逼她?”不是放她跟随顧家前往西雅圖了嗎?做的還不夠嗎?
洛杉矶,山頂别墅,主卧室拉着厚厚的窗簾,光線昏暗,依稀可以看到有男人走了進來。
有力的手伸向厚重的窗簾,隻聽“嘩啦”一聲,窗簾大開,洛杉矶今天陽光很好,溫暖的照進房間裡,投射在男人的背影上,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那裡是一面多功能媒體牆,滿滿的都是顧笙的照片。
雖然茫然、面無表情多一些,但卻難掩清麗。
他從褲袋裡掏出煙盒,點了一支煙,煙霧缭繞中看着照片,目光是溫柔的。
門口有影子掠過,他叼着煙,淡淡的喚了一聲:“Ada。”
聲落,中年家傭拿着需要換洗的毛巾走了進來,“先生,您叫我?”
他說:“太太這幾天會跟我一起回來,天氣好的話喚上其他人把床褥抱到外面曬一曬,另外太太喜歡向日葵,家裡要時常備換着。”
“好的。”Ada有些意外,差不多快一年半了吧?太太精神狀況越來越糟糕,有一日跑出去,先生開車去追,後來……
幾天後先生回來,隻字未提太太,時間久了才得知太太跟随家人去了西雅圖。
别墅幾位傭人聚在一起,私底下還打賭,先生和太太怕是婚姻走到了盡頭,不曾想……
離開前,Ada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男人:現如今像先生這麼癡情的男人還真是少見。
美國,西雅圖。
徐秋從病房裡走出來,沿着走廊找了好幾遍,這才在樓梯一角找到了顧城。
他坐在樓梯台階上,并不忌諱地面是否很髒,就那麼垂着頭,滿腹心事。
“怎麼了?”徐秋在他身旁坐下,開口問他,他做事一向冷靜穩重,很少這麼憂心忡忡過。
許久,顧城扯了扯唇,淡淡說道:“他明天帶醫生來看媽,有可能還要帶阿笙回洛杉矶。”
徐秋沉默了幾秒,握住了他的手,隐含安慰:“……阿笙畢竟是他妻子。”
顧城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道:“有件事我還沒有跟媽講,你幫我暫時瞞着她。”
“什麼事?”
顧城輕描淡寫道:“陸子初前兩天來了,我讓他把阿笙帶走了。”
“啊?”徐秋心裡一咯噔,她雖沒見過陸子初,但他的名字卻沒少聽,這世上除了那個“陸子初”,不會是别人了。
徐秋心裡難免有些急,“阿城你……”未完的責備,因為他淡漠的神色,終是不忍多說什麼。
從徐秋手裡抽出手,顧城似譏似嘲道:“我隻有這一個妹妹,我欠她太多,為了她,我是願意付出一切的。”
徐秋心裡泛起了苦澀,那滋味跟吃了酸果子沒什麼區别,調整心緒,看向顧城:“我幫你瞞着,但瞞不了太久……阿城,明天怎麼辦呢?”
顧城握緊手機,站起身,放進大衣口袋裡,轉身朝樓梯口走去:“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