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太太白了丈夫一眼:“你沒看到陸總的表情嗎?一頓飯下來,心思全在那位顧小姐身上,想必兩人飯後還有什麼約會,你好意思繼續當電燈泡嗎?”
翟總聽了,喝了紅酒,難免感慨萬千:“真沒想到,陸子初竟然也會有這一天。”
翟太太望着窗外,輕輕歎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
陸子初和阿笙飯後沒有約會,開車回去,刻意繞了一大圈,經過櫻花路時,陸子初打開了車窗,櫻花飄進車裡,落在阿笙的腿上。
阿笙撿起,嘴角揚起溫暖的微笑。
陸子初打着方向盤,淡淡一笑。他知道,她會喜歡。
舒緩的音樂融合着櫻花飄蕩在夜色中,十字路口停車,陸子初伸出右臂搭放在阿笙身後的車座上,清隽的臉龐在車燈照射下散發着柔和的光,放軟聲音問:“明天,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公司?”
深夜11點左右,歐陽浨終于結束完一天的工作,起身拉開陽台玻璃門,活動着略顯酸麻的四肢。
夜風很涼,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霧氣,這座城市對她來說,初來乍到,無疑很陌生,但因為是“他”曾經居住的地方,所以立身可親。
歐陽浨站了一會兒,回頭看向癱在沙發上的任洋,懶洋洋的問了一聲:“吃泡面嗎?”
“餓的話,直接叫餐。”任洋困的眼睛睜不開,調整姿勢,直接躺在沙發上。
“時差還沒調過來,我想出去走走。”歐陽浨彎腰拿起外套,問任洋:“要一起嗎?”
“不了。”任洋叮囑道:“樓下有24小時營業便利店,别跑遠了。”
歐陽浨應了一聲,穿上外套,關上書房房門,路過外間房間時,步伐停了一下,手指揚起,似要敲門,終是垂眸笑了笑,放下了。
歐陽浨穿着針織長毛衣,雙手插在毛衣口袋裡,過馬路的時候步伐中有着女子少有的英氣,濃密的長發在夜風中肆無忌憚的飛揚着。
夜深,便利店門口幾乎看不到顧客出沒,有男子坐在便利店提供的休息區,一包煙,外加兩罐冰咖啡。
走近時,男子在煙霧迷蒙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把目光凝定在手中的商業周刊上。
歐陽浨走進便利店,在貨架上随手拿了一桶面,在開水區接了水,櫃台付了帳,這才慢吞吞的推門走出來。
坐在男子對面,歐陽浨很安靜,停了幾秒才說:“最遲明天下午,鑫耀股票将會追平,股價上穿。”
韓愈單臂搭在椅背上,姿态老成:“你辦事,我向來放心。”
空氣中送來煙草味,很淡,歐陽浨睫毛顫動,看向韓愈,他手裡夾着煙,翻看着周刊雜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是長相俊美的人,但臉上卻有“擦傷”,外界好奇,問起臉上的傷所為何來,他隻淺淺淡淡的回複道:“擦傷。”
不在乎是否有人相信,敷衍的近乎猖狂。
歐陽浨遲疑開口:“學長,愛一個人不是希望對方能夠開心嗎?”
是的,眼前這位男人是她學長,美國大學同校,後來更是成為了她的老闆。
“我還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如果你不開心,根本就不能眼睜睜看着别人比你更開心。”他臉色看起來有點差,漆黑的眸子裡帶着倦意。
歐陽浨僵着身體坐了一會兒,似是累了,終于往椅背上一靠,“陸子初很難纏,你想帶走太太,怕是不會太容易。”
韓愈看了她幾秒鐘,“那麼,我應該放棄?”
“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浨後背一陣發寒,私下相處雖然随意了許多,但對他始終都是敬重有加。
韓愈放下周刊雜志,靠着椅背,望着空蕩蕩的街道,神情有些疲憊,過了一會兒,重新抽了一根煙,“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每個人都會對得不到的東西充滿激情,為了這樣東西,他可以像瘋子一樣,花費一生時間去追求。”
“6年了,你開心嗎?”歐陽浨看着泡面,未曾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