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了,你開心嗎?”歐陽浨看着泡面,未曾擡頭。
“我的喜悲,和她是否跟我在一起息息相關。”前句語氣如常,但下一句卻話鋒一轉,“别再問這種蠢問題,問多了,隻會拉低你的智商。”
歐陽浨臉色有些發白。
一支煙尚未吸完,韓愈起身離開:“你慢慢吃。”
歐陽浨看着韓愈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回頭看着泡面,揭開,泡的太久,面看起來很軟。
水汽蒸發,同樣煙霧缭繞,歐陽浨的臉看起來有些朦胧不清。
還好,雖然難吃,但填飽肚子足矣。
這一夜,阿笙睡得并不安穩,做了個夢,夢見她在跑,那樣的奔跑速度,似乎可以在下一秒就跑到世界盡頭。
“顧笙——”有人在身後叫她的名字,焦急,氣急敗壞。
她回頭看他,卻看不清他的臉,畫面調轉,她已被他禁锢在懷裡。
男子怒急攻心,低頭吻她,她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了,方才被他放開。
抱着她往回走,男子語帶歎息:“若是有一天我跑不動了,怎麼追你?”
那話是在問她,也是在問他自己。
“子初……”她努力睜開眼睛,試圖看清他的模樣,男子眼睛漸漸趨向清晰,暗沉陰郁……
阿笙從睡夢中驚醒,身上都是冷汗,耳畔有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她幾乎是倉惶的下了床,立身黑暗中,就那麼呆呆的看着床上沉睡的陸子初,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身處夢境之中。
“阿笙,我隻有你了。”似有呢喃聲在她耳畔飄過,阿笙雙手緊緊的抓着睡裙,夢中那人是陸子初?不是陸子初?
卧室清雅靜谧,阿笙縮在牆角睡着了,陸子初坐在她身旁,靜靜的看着她。
很久之後,伸手摟着她的肩,片刻後感覺有溫軟的身體蜷縮在他的懷裡……
陸子初就那麼抱着她,坐在地毯上,彼此依偎,互相取暖。手指溫柔的纏繞着她的發,白與黑,美得不可思議。
“07年2月10日,中國小年夜,我去美國找你。顧家家門口,我從白天等到了黑夜,等來了你母親,卻沒有等到你。”陸子初俯身,臉貼着她的發,輕聲開口:“阿笙啊!過去種種,譬如昨日之死。不想不念,我們都忘了,可好?”
聲息微不可聞。
隔天,阿笙沒有陪陸子初去陸氏總部,做好早餐,她還在睡。
昨晚跟泰康翟總有約,況且幾日沒去公司,總部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出面處理。陸子初原本想帶阿笙過去,見她睡得正沉,總歸不忍心叫醒她。
吳奈連夜動了一個大手術,疲憊到了極點,開車回家都快虛脫了,剛躺到床上,就聽到有人在按門鈴。
吳奈很想無視繼續補眠,但門鈴太擾耳,開門時,難免夾雜着怒氣,看到門外站着的人,下意識皺了眉。
是陸子初。
“八點左右,石濤會來望江苑,在此之前幫我照看一下阿笙。”
八點鐘,來望江苑的那個人不是石濤,而是唐汐。
結束旅行,唐汐淩晨四點回到T市,睡不着,就去了彼岸酒吧。
一壺茶,湊着水果拼盤,純碎是混時間,和石濤有一搭沒一搭的淺聊着。
石濤問她:“這次外出,都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