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男人憨厚,提着茶壺站在一旁,咋舌道:“這事不好說,正确的說,我撿了個大便宜,這家店是有人從别人手裡高價買下來送給我的。”
有人在旁邊喝茶,聽了店主的話,撇嘴道:“不會吧老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你還别說,這事還真讓我給碰上了。”店主看了一眼茶店,說道:“六伯去世後,這家店來回轉手了好幾次。五年前,陸先生來這裡喝茶,喝完我煮的茶,沒過兩天,就把這裡買下來送給了我,但卻有一個附加條件,要把這家店繼續開下去。”
阿笙微微抿唇,許飛也是一愣,看了一眼阿笙,這才看向店主,遲疑道:“你說的陸先生,該不會是……陸子初吧?”
“除了他,還能是誰?”店主笑道:“當年他還是陸氏少東,出手格外闊綽,我起初經營茶店入不敷出,抱着試一試的态度,給他打電話,過不了多久,錢就打了過來,後來他還找人專門過來教我怎麼做生意,所以茶店生意才會越做越好。”
周圍一片嘩然,半信半疑的看着店主。有人聽了,嘿嘿笑了兩聲,完全當成了笑話,顯然沒當真。
“後來,他有來過這裡嗎?”這話是阿笙問的,聲音沙啞。
當年他過來喝茶,想必是一個人。一壺茶,透着物是人非,他該有多落寞……
店主搖頭:“沒有,不過有時候我去T市,會通過秘書聯系他。他話不多,和我見面,隻讓我煮茶,不是一般的惜字如金。”
店主沒說,煮茶的時候,陸子初看着他,但目光卻放的很遠,看似是在看他,但好像看得又不是他。
有人在一旁咋呼道:“我不相信,誰會平白無故買下這麼大一間茶店送人?你該不會是在诓我們吧?”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做,騙你們幹什麼?”店主被人質疑,心裡或多或少有些不快,但做生意習慣笑臉迎人,笑着回擊了一句,拿着空茶壺進屋了。
沉默的是許飛和顧笙,議論紛紛,當成茶餘談資的是周圍茶客。
茶客甲:“店主擺明是在唬人,陸子初會把錢砸在一家小茶館裡?開玩笑。”
茶客乙:“陸氏财大氣粗,就算買下一百間這樣的茶店,還不是眨眨眼睛的事。”
茶客丙:“反正我不信。”
茶客甲想起一事來:“你們看新聞了嗎?陸子初出車禍,現如今還在重症監護室裡躺着,聽說昏迷不醒,連醫生都束手無策,對外宣稱盡人事,聽天命。”
茶客丙笑了笑:“所以說老天爺還是很公平的,哪能什麼好事都讓他占了。年紀輕輕要什麼有什麼,上天給的多,所以掠奪的時候,才會格外不留情……”
擺明了幸災樂禍。
許飛聽不下去了,轉頭正要回擊,卻有冰涼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
阿笙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掐住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阿笙……”他有些擔心,輕聲喚她的名字。
似是被驚住了一般,阿笙有些神經質的縮回手,看着許飛,牽起嘴角試圖微笑,“走吧!”
這一起身,帶動了木椅,隻聽“呲啦”一聲響,椅子絆住腿腳,阿笙身體重心不穩,直接朝地面跌去。
剛才說話的人有些意外,紛紛朝她看了過來。
她掙紮着要站起來,許飛過來扶她,被她擋開了:“我可以,我一個人可以……”
小時候她跌倒,從未感覺到很疼,家人說她對痛覺遲鈍。每次摔倒,很快就能爬起來,但如今她摔倒了,才發現那種疼是深入骨髓的,疼的紮心。
她手撐着地,先是蹲在那裡,把臉埋在膝蓋上,過了幾秒才站起身。
有孩童遠遠看到,咯咯的笑,沒有惡意:“這姐姐可真笨。”
阿笙聽見了,循聲望去,不遠處有幾個孩子手拉着手在長橋上奔跑着,宛如姿态輕盈的蝶。
許飛終究還是攬住了她的肩,“他們剛才說的話,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