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痛苦無法磨滅,于是就演變成了咫尺之距的苦。
“離開T市之後,你一直在杭州嗎?”身後,韓愈亦步亦循。
阿笙不答話,陳煜看了韓愈一眼,跟在了兩人身後,至于矛盾複雜的楚楚還在沙發上呆坐着。
韓愈緊接着說:“我去杭州找過你。”
她當然知道他去杭州找過她,隻不過她選擇了避開。
“阿笙,回家吧!”
他已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不重,似是被逼到了死角,眉眼處有着無奈。
韓愈在想,如果她不願意回去,他可以讓步和妥協,在外面給她添置房子。她是他妻子,住在陸子初那裡算什麼?
阿笙看着他,似是在看那些渾渾噩噩的過往。五年夫妻,有時候想想恍如一場夢。
寂靜中,韓愈盯着她的眼睛,極其平靜道:“顧城回國了,剛剛抵達T市。”
五分鐘之差,陸子初趕到咖啡廳的時候,隻見楚楚,至于韓愈和阿笙早已離開了。
桌子上擺着一隻白色透明玻璃花瓶,裡面插着一束藍色妖姬,濃郁的藍,花朵緊密的挨在一起,太陰郁,陸子初不喜。
真正陰郁的那個人是楚楚,她呆坐在那裡已經很久了。她想不明白,顧笙喜歡的那個人不是陸子初嗎?她怎麼就嫁給韓愈了呢?
咖啡早已冷卻,陸子初在她身旁落座時,她這才有了片刻清醒。
沒有意外,在經曆了韓太太風波之後,此刻的楚楚被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包裹着,眼前霧蒙蒙一片,看不清來路。
天色已有轉暗迹象,咖啡廳燈光通明,穿着修身黑西裝的服務員端來了托盤,輕聲問陸子初:“先生,請問您要喝什麼?”
“不用。”陸子初說着,看了一眼楚楚面前涼卻的咖啡,随手指了指:“幫這位小姐續杯。”
涼卻的咖啡重新被溫熱替代,楚楚垂眸看着,道了聲“謝謝”,待服務員轉身離開,楚楚這才開口說話:“你來之前,我見過顧笙。”
“然後呢?”陸子初看着楚楚,坐在身旁的女子,明眸皓齒,一頭波浪長卷發披散在肩,雙眸盈盈如水。
楚楚拿起勺子攪拌着咖啡,語氣淡淡:“她跟韓愈一起離開了。”
“嗯。”
深吸一口氣,楚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鎮定:“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嗎?”
陸子初沉默了一陣,問道:“什麼關系?”
楚楚擡起頭看向陸子初,眸光幽然,遲疑道:“韓愈說,顧笙是他妻子。”
楚楚一直在關注陸子初的面部表情,事實證明,她是不可能看出絲毫端倪的,那樣的平靜似是早就知道,又似是初次聽說,他沒說話,于是周圍靜默的吓人。
隔了許久,楚楚眼裡有光劃過,看起來比陸子初本人還氣憤:“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在美國一聲不響結了婚,回國後還好意思跟你在一起,她怎麼能這樣?”
“……”陸子初扯了扯唇,似是要笑,但終是沒能笑得出來。
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楚楚語聲關切:“子初哥,你還好吧?”
“挺好的。”閉上眸,陸子初看起來有些疲憊,緩緩說道:“比起阿笙嫁作人婦,我更好奇你今天都跟她談了些什麼?”
楚楚抿了唇。
“……聽說她回來,約着出來見一見。”楚楚話音一頓,認真的看着陸子初的眼睛:“你這麼問,該不會是懷疑我欺負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