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初給顧城打電話,才得知阿笙今天身體不太好,中午連飯也沒吃,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他中午原本有飯局,推了,趕到顧家,推開卧室門,她正蜷縮在床上睡覺,被子蒙着頭。
陸子初上前揭開被子,阿笙睡覺被擾,不得已睜開眸子,看清是他,房間很靜,隻能聽到她的聲音:“子初……”
“哪裡不舒服?”應該是病了,她看起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陸子初擡手去探她的額頭,不燙。
他來了,她不便再繼續躺着,撐着身體要坐起來,陸子初拿了枕頭放在床頭,伸手抱她起來,卻被她摟住脖頸,發燙的臉埋在了他的脖子裡。
她說:“子初,你抱抱我。”
他将她摟在懷裡,不期然想起剛進門時,顧城對他說的話:“阿笙剛和韓愈見過面。”
“韓太太”關乎着鑫耀總裁的情感歸向,短短時間内演變成了商界最熱門話題。
在陸子初看來,消息曝光太及時,韓愈臨近中午才見到阿笙,下午阿笙就遭到了曝光,是故意為之,還是被人跟蹤?有些事情,與其猜測,還不如直接問個明白。
對于鑫耀,陸子初幕後坐鎮多年,條條道道陸子初自是熟悉的很,無需人前面領路,在公司員工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歐陽浨剛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關門轉身就見一道修長的人影逆着光走了過來。
公司暖氣裹身,陸子初穿着棉質白襯衫,石墨色長褲,挽起的襯衫袖子,很好的露出手臂線條,整個人清冷孤卓。
這樣一個陸子初無疑讓人覺得格外清俊驚豔,但歐陽浨轉念一想,陸子初這時候過來怕是跟“韓太太”有關,哪還有心思看美男,連忙清了清嗓子,迎上前的同時,不忘婉言阻攔:“陸先生,韓總正在忙,如果您要見他,我先進去通報一聲可能會比較好。”
陸子初倒也沒勉強歐陽浨,立在辦公室門口,單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朝辦公室方向擺了擺,那姿勢倒是直接利落,似乎配合的很。
歐陽浨有些晃神,看陸子初适才的架勢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他這麼好說話,卻是出乎歐陽浨的意料之外,一時倒忘記進去通報了。
陸子初見歐陽浨站着不動,終于挑了眉:“怎麼?需要我秘書幫你進去通報嗎?”
說這話時,陸子初語氣不冷不熱,雖然嘴角挂着笑意,但歸類到皮笑肉不笑最為合适。就是這種笑足以讓歐陽浨神智一清,瞬間就回過神來。
“抱歉,我這就進去通報。”歐陽浨走了幾步,回頭瞥了一眼陸子初,隻見男子側臉輪廓連半分笑意也沒有,宛如冰刀,寒氣乍現。
“韓太太”消息曝光沒多久,韓愈就把目标指定到了楚楚身上,給她打電話,注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辦公室裡,韓愈語氣沉沉,令人生寒:“顧笙曝光是怎麼一回事?”
楚楚當時正在外面,開車聽着新聞,在韓愈說話的時候,調了調音量,故作訝異道:“為什麼會這麼問?看到新聞,我也是吓了一跳,阿笙這次怕是要吓壞了吧?”
“上午那通電話,你打的很及時,我見完顧笙,下午新聞就出來了,你說巧不巧?”韓愈頓了頓,收起了所有的尖銳,語氣開始變得輕描淡寫:“楚楚,如果我發現是你暗中搞的鬼,别怪我不念舊情。”
楚楚聽他說出這番話,心裡涼了半截,猛打方向盤,車子在發出刺耳的聲響後轉了個彎。靠邊,停車,楚楚手握方向盤,嗤笑一聲:“看來我是好心辦壞事了,出于對阿笙的關心,我告訴你阿笙身體不舒服,你不領情就算了,總不能出了事就往我頭上安罪名吧!你要這麼想我,我也沒辦法,隻當我多管閑事。”
最先挂斷電話的那個人是楚楚,看似氣憤,多少有些心虛,韓愈的手段她沒有領教過,但卻聽說過,沒有不安是假的。
後悔嗎?
音量調大,新聞正在播報心宿路近況,說是媒體聚首居民樓下,奈何韓太太至今未曾現身……
楚楚靠着椅背,她說過,她得不到陸子初,顧笙也别想得到。頂着韓太太的頭銜,看她還能興風作浪到什麼時候。
同樣是這樣一個下午,阿笙躺在床上睡的昏沉,夢境沉浮,混淆了時間,仿佛中了夢魇,想醒來,卻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拽住手臂,兀自掙紮沉淪。
顧流沙站在窗前,撩開窗簾一角,偷偷朝樓下瞄去,入目就是黑壓壓一群人,手裡拿着話筒和攝影機或坐或站,一時半刻人潮散去怕是不可能了。
“爸爸,樓下都是人。”顧流沙朝客廳走去,相較于她的擔心,顧城倒是平靜多了,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電視新聞,殊不知内心卻是百轉千回。
幾乎是新聞爆出沒多久,陸子初和韓愈就分别給他打來了電話,若不是心知兩人冰火不容,顧城會以為他們私下對過話,要不然話語怎會接近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