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已經走到了房門前,彎腰挪開一盆灌木,比較吃力,但挪開後,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鑰匙。
楚楚臉色變了。
“我以前來望江苑,總會忘記帶鑰匙,他就放了一把鑰匙在花盆底下,讓我忘帶鑰匙的時候,可以拿備份鑰匙進屋,這把鑰匙放置的地點,隻有他和我知道。”阿笙說到這裡,笑了笑:“當然,現在你也知道了。”
楚楚隻覺得這話有着說不出來的諷刺,唇咬的生疼。
還不夠,這些還不夠讓她放棄,她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樣?楚楚有些茫然。
房門打開,阿笙打開鞋櫃,拿出一雙拖鞋,低頭換上,走了幾步,看着身後站着不動的楚楚,阿笙說:“你還是穿着鞋進來吧!”
楚楚說:“我看到了,裡面還有好幾雙拖鞋。”
阿笙抿了抿唇,輕輕一笑:“那些拖鞋都是我的。”
“你的,我不能穿?”楚楚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借穿一下也不行?”
阿笙眼神微微上挑,更顯雙眸漂亮,在光線下光華灼灼,若不是這人是顧笙,楚楚或許還會覺得此刻的顧笙身上有一種壞到極緻的美。
阿笙雙臂環胸:“借穿之後呢?這雙鞋還是我的,你還沒發現嗎?不僅僅是這間房子,但凡是陸子初帶我去過的房子,必定會有我一雙拖鞋,十幾雙拖鞋,但你呢?有你的嗎?你一雙鞋從外面穿到室内,周遭一切對于你來說,都是陌生的,像是一個塵外來客,那麼冒失,那麼沒有眼力勁,這裡沒有你的位置,盡管如此還想在我和陸子初之間占據一席之地,你知道你有多可憐嗎?”
顧笙揶揄諷刺的話語落在楚楚耳中,隻會更加激起楚楚的憤慨,不怒反笑道:“把人生過的如此失敗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若說可憐,你和我究竟是誰最可憐?”
“我沒你那麼重的事業心,就是一個依賴男人生存的人,就像你之前說的,誰讓我是一個狐狸精呢?你說我人生可憐,我不否認,跟你相比,我确實把人生過得很糟糕,但在情感上,我是人生赢家,因為你放在心裡喜歡二十多年的男人,到了我這裡,不過數月而已,他就已然是我的。”阿笙直挺挺的來到客廳一角,那裡懸挂着一幅偌大的照片:陸子初和阿笙的合影照,對于阿笙來說是無比熟悉的,還記得那日,兩人學校散步,有女生大着膽子慫恿兩人拍張照片……
果真是恍如隔世。
她指着那幅照片對楚楚說:“你看,他笑的多開心,他有沒有對你這麼微笑過?”
楚楚隻覺得紮眼,阿笙也不理會她的反應,往餐廳方向走:“家具是我喜歡的顔色,桌布燈罩是我親自選的布料花色。”
停在餐桌旁,阿笙似是陷入過往回憶裡,手指落在楚楚肩上,笑的妩媚:“就在這張餐桌上,他啃咬我的脖子,說我是他的開心果。”
楚楚臉色煞白,火大的甩開了阿笙的手指。
阿笙也不以為意,甩甩手,邊走邊對楚楚揶揄道:“你總說你比我了解他,好吧!你了解他什麼呢?你看到的東西,别人也能看得到,私下生活中的陸子初,你也見識過嗎?”
阿笙上了二樓,走了幾步,回頭看着站在樓下不動的楚楚,扯唇笑笑,繼續上樓。
楚楚在下面猶豫了片刻,咬牙跟了上去。
阿笙先是打開了主卧室房門,緊接着推開了洗手間的門:“他洗澡的時候,喜歡淋浴還是泡澡,你知道嗎?他入廁看書喜歡用什麼書簽隔開頁面,你知道嗎?他身上的敏感帶是什麼,你知道嗎?”
楚楚怒聲道:“顧笙,你怎麼可以這麼厚顔無恥?”
顧笙話語間是滿滿的諷刺,每一句都問的楚楚啞口無言,心内仿佛被人紮了尖錐一般,以至于連呼吸都是痛的。
“無恥好聽多了,至少比可憐好聽。”阿笙用極其冰冷的眼神凝視着楚楚,語氣不是一般的尖酸刻薄:“老實說,你剛才說我可憐,其實我很不認同,真正可憐的那個人是你,是秦芸,是方欣,更是任何一個在他身邊遊走的女人。我給了你們那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陸子初情感處于空白期,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可能取代我,但你們呢?一個個空有美貌,到頭來卻連一個男人的心也抓不住。不可憐嗎?”
楚楚冷笑的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覺得你很了不起,别人辛苦多年,卻始終不能近身側,但你呢?成為别人的妻子,一個殘花敗柳竟然還能被他放在心裡記挂多年?”
顧笙和楚楚距離并不遠,甚至可以說很近,阿笙語氣輕漫,但眼神卻是盛氣淩人:“我确實了不起。陸子初是誰?房地産巨擘,年輕,長得又好,像他這樣的人,若說七年間,他圈養一群女人,我不稀奇;說有女人不計較名分,死心塌地跟随他多年,也不稀奇;随便一個拉出來,都比我顧笙漂亮,健康,就拿你楚楚來說吧!你三番兩次來找我晦氣,無非是底氣不足,陸子初但凡給你一個好,你也不至于跑到我跟前給我添堵,可你來了,送了我一聲殘花敗柳,我個人欣然接受。你說你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在感情面前卻連一個殘花敗柳都不如,究竟該感到自慚形穢的那個人是你,還是我呢?”
聽了顧笙的話,楚楚隻覺得頭昏腦漲,她極其不善的看着阿笙,氣的說不出話來。
阿笙一步步走向床榻位置,對身後的楚楚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願跟你們一般見識嗎?因為你們在他眼中連個女人也不是,他對我至少有欲望,對你們有嗎?他跟你們上過床嗎?跟你們接過吻嗎?有沒有在高~潮來臨那一刻,對你說: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宛如一盆冷水淋下,于是血液冷了,心也冷了。